楔子
我是凌家的管家,住在凌家已經有好些個年頭,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凌家唯一的少爺,凌邵;凌少爺自幼身體孱弱,大病、小病不斷,由於長年生病的原因,他的身體很瘦弱,也很少出門。
他的臉色蒼白,唇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色;他行動極不方便,稍微多走了一段時間,就會顯得很疲憊,除了不得不出現在公司外,更多的時候他會待在家裡,坐在輪椅上看書、發呆。
少爺沒有朋友,連唯一的親人,他的母親,也在國外,所以也幾乎沒有可以說話的對象;每次看到他呆呆地望著遠方,面上露出一種迷茫的神色時,我總是覺得很心疼;可是他生氣的時候很暴躁,陰鬱的臉會讓整個凌家的僕人都不敢說一句話。
直至有一天,少爺突然問我:「盧月月今天會不會來?」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個總是帶著笑的女孩子,我一臉惶恐地看著少爺,「莫非她又做錯了什麼事?」
少爺輕輕地動了動唇,似乎在念叨她的名字,快得讓我幾乎都看不清楚。
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少爺都會在相同的地方坐一會兒,時間久了,我也就明白了,想必,少爺是喜歡上盧月月的笑容了吧!這是少爺內心陰暗角落裡盛開的一朵花;又或許,少爺喜歡上了那個女孩吧,否則為何他總是留戀著這個地方?
身為凌家管家,我有必要讓少爺親自留住這朵純淨的小花、這抹純良的笑容;這不只是身為一名管家的職責,也是我最大的驕傲;只要能夠看到少爺開心的笑容,一切都值得……
第1章(1)
身為現今商界最神秘、年輕的總裁的私人管家,年紀不過三十歲的黎默表示,壓力很大!雖然凌邵少爺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他的薪水年年遞增、雖然他無比滿足現在的生活……但,他最近實在是有些擔心受怕!
最近,凌少爺的脾氣很差,動不動就會黑著一張臉、一聲不吭,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管家將凌邵的椅子推到餐桌前,一杯現搾新鮮果汁、一份總匯三明治,再簡單不過的早餐擺在黑胡桃木餐桌上,雪白的餐巾折了三折,安靜地躺在他的右手邊;餐桌上沒有水晶花瓶,也沒有鮮花點綴,更沒有那種傻兮兮的田園桌布;管家再次檢查一遍,滿意地開口:「少爺,請用餐。」
最近,凌邵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他做的工作要比平常更加仔細;每天早晨,他都會對下面的傭人訓話,免得誰不小心惹惱了凌邵。
凌邵因為身體不好,幾乎不太出現在公司,大多在家裡處理文件;每天處理完文件之後,他會稍事休息,看一會兒書,或者上床睡覺;他的作息十分規律,照理來說,這樣的主人,應該很好服侍。
可,凡是在凌家幹活的人,全然不敢懈怠,只要凌邵在家,每個人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心裡忐忑不安,擔心自己今天會不會被點名!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凌邵對身邊事物有相當嚴重的潔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年與醫生接觸的原因,他絲毫無法忍受讓他覺得「髒」的事物;在別人眼中很正常、沒什麼問題的人和事,只要是他覺得「髒」,那便是一眼都看不下去。
凌家大到傢俱擺設、小到餐巾紙折幾折,都是有規定的,誰都不得擅自打破規定;家裡的服務人員全都受過專門的培訓,就是為了避免觸犯他的規矩,否則的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走人。
凌邵今天的胃口不是很好,對著食物皺起了眉頭,隨意地說:「待會我要出去,你準備一下。」
管家的臉上浮現一絲欣慰,他也經常勸慰凌邵應該多出去走走,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少爺總是不願出門;他應了一聲:「好的,少爺。」
就在管家以為今天早上會有驚無險地度過時,凌邵突然把果汁舉到眼前,認真地看了一下,臉色驀地一沉,皺起眉問:「誰跟我解釋一下,杯子裡怎麼會有一顆糖?」
一顆被嚼得變形,明顯只剩下半粒的軟糖,正靜靜地躺在杯底。
這……管家欲哭無淚,他每天把早餐端上來之前,會進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檢查,還會以專用的餐巾擦拭杯盤表面,連指印也不曾留下一個,可此時居然有一顆吃剩的糖在裡面!
然而,負責少爺用餐的是蘭嫂,她已經在這裡待了兩年,不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對不起,少爺!我馬上……」管家話未說完,凌邵已經扔下手裡的餐巾,讓旁邊的僕人推著他遠去了。
廚房裡,蘭嫂無比委屈地向管家辯解道:「不是我!除非是我不想做下去,否則怎麼會在少爺的早餐裡動這種手腳?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管家頭痛地問:「那會是誰?」
「這……」蘭嫂苦惱地思索了一番,總算想到了什麼,「對了!我作好早餐之後,只有廚娘的女兒來過……一定是她!我就說奇怪了,剛剛她怎麼一臉賊樣……」蘭嫂可捨不得這份好工作,連忙提供了一個「嫌犯」。
管家還得準備凌邵出門的事情,顧不得再問,趕出去送少爺出門;凌邵看到他,再一次想到早上那些不乾淨的東西,臉色更加臭了,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凌邵不喜歡出門,可今天是公司的季度會議,他不得不出席;他的雙腿有些不良於行,走起路來有一拐、沒一拐的,不甚雅觀,凌邵不願意讓人看到他走路的樣子,所以每次參加這種會議,他都會提前到達。
季度會議之後,還有一個酒會,凌邵從來不參加這種場合,打算直接回去;今天凌邵沒有吃早餐,胃部有些抽痛,疼得令他感覺難受,然而他也沒有在其它地方用餐的習慣,午餐的便當還躺在辦公桌上沒有動過。
此刻因為兩餐沒有進食,他的唇色慘白,人已經變得十分虛弱,可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進來,一名女人朝他走了過來,有意無意地用自己飽滿的胸部去蹭凌邵的手臂,她彎著身子低著頭,「凌總,您怎麼還在這裡呢?要不要一起來參加酒會?我們公司裡的人都很想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