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個性靈巧好動,學武也是圖個好玩,因而拳腳功夫難以練精,倒是輕功方面頗有成效。一哥的拳腳功夫或許略勝一籌,然輕功卻不如她。拆了幾招,她隨即施展輕功飛身立在廊邊欄杆,趁他微怔之際,足尖往柱上一蹬,借力使力出掌往他肩上一拍。
一哥往後退了幾步,吃痛叫了一聲,氣惱地抬眼一瞪。
小廝忙向前拉住他,苦勸:「別亂了,待會兒被媚老闆發現可慘了。」
此時惱羞的一哥哪聽得了勸,掙脫小廝的拉扯,往季珞語方向衝去,兩人瞬間又纏鬥上了。
樓下樓上有些客倌探頭瞧了瞧。好漢樓常見各路俠女,有時和好漢們練練招也是有的,大伙當沒事般又繼續忙著調情嬉鬧。
這時,一個面相白淨、氣質斯文的男子走了過來,他向小廝問道:「雁平,發生啥事?」
「八哥,還好你出現了。」雁平見著來人,哭聲喊道。
八哥?噗噗……她險些笑出聲來;這麼一分神,即讓一哥趁隙抓住她的左臂,她驚得一扯,薄袖竟被扯了下來,露出皎皎藕臂。
她伸出右手遮住左臂,嗔道:「這就是你們好漢樓的待客之道?」
「誤會一場。柳姑娘,你預約的八號來了。」雁平給了八號一個眼神,恨不得讓他將此瘟神快快帶走。
一哥雖氣不過,也只能冷哼一聲。
「原來是柳姑娘!」八哥笑瞇瞇地走向她。
小舞幫她預約的是眼前這斯文男人?唉……長相倒也俊,但怎麼就少了點男子氣概?反正……就是不對。
她思索的同時,八哥來到她身旁,伸手往她纖腰一攬——
不對不對不對……那千蟲萬蟻爬上身的感覺來了,她全身抖了抖,抿嘴低著頭,盡量壓下胸口那抹不舒服的感受。
八哥當她是佯裝害羞,擱在她腰上的手順勢往她渾圓的臀上撫去。
忍忍忍……忍不下去了!她緊握拳頭,狠狠地揮了出去——
「我明日回青月崖。」
「為什麼?誰取走木匣還不知,你就這麼走了……」媚娘子一臉不認同。
他淡淡一瞥,沒有回應。
她鳳目氣瞪,沒好氣地說:「所以你不是為這事下山?」
「這事我會讓玄鋒留下來協助。」玄鋒也是他的貼身侍衛。
媚娘子柳眉一挑。「玄鋒也下山啦?」
「我讓玄鋒去找聖子了。」玄鋒與琉素同他一起前來中原,只是半途讓他遣去尋找聖子下落。
「我才想說你身邊那對黑白無常怎麼少了一個。」充滿譏誚口吻。
第6章(2)
冷遙夜的兩名貼身侍衛,琉素善舞劍,玄鋒精使刀,媚娘子總愛拿兩人的名字嘲笑他們為黑白無常。
「你知道珩兒去了哪?」不理會她的奚落,他問道。
「兩個月前留書說要出去見見世面,我看哪,八成玩得樂不思蜀啦!那小子有什麼好擔心的,鬼靈精一個,他別去整弄人就萬幸了,還怕著了人家的道?他這一走,我好漢樓不知少了多少雞飛狗跳、狗屁倒灶的煩事呀!」自己的兒子她還不瞭解嗎?
媚娘子口中的小子即是聖子,下一任的神月教主。
「他畢竟是下一任神月教主。」冷遙夜笑了笑,突然覺得鬼靈精怪的冷珩若當上教主,或許能帶給神月教不同的樣貌。
媚娘子紅唇嚅了嚅,欲語還休。冷遙夜見狀,橫了她一眼。
「這是約定。」當年他願意擔任教主的條件之一。
「即使你對這個教主位置毫無眷戀,其他長老難道沒有異議?」那批愚昧忠心的老人有時還真是冥頑不靈。
「教主說了算。」挑眉一笑,彷彿一切不是問題。
媚娘子笑著搖搖頭,瞧他那份自然流露的張狂自信,這才是小夜的本性吧。
此際,外頭隱約傳來爭鬥聲,她抬了抬眉,當下不甚在意。
「玄鋒那小子長得還行,在咱們這兒也不怕讓他吃虧。」她使個媚眼,別有意圖地笑道。
「你別太過火。」想著玄鋒得知此任務時的神情——他嘴角淡淡一勾。
「這麼不捨?」她故意鬧著。
「再不然……讓琉素留下。」他冷不防道。
「千萬不要!」她脫口急喊,瞠了眼才又說:「好啦,我會善待玄鋒,請你把那座冰山帶回去。」要真讓琉素留下,別說那些好漢了,連她瞧著都不自在。
他唇瓣不由得一揚,展眼舒眉的俊朗模樣——
「瞧你這面皮啊!嘖嘖嘖……俊得不像凡人哪。」令人讚不絕口啊!媚娘子挑逗地撫上他的俊顏。
冷遙夜輕輕揮去她的掌,不耐地斜瞪過去。
媚娘子明知他不喜歡,仍是欺了上去,故意向他拋個媚眼,戲謔道:「這一百零八個就少了你這一味,你若肯待下來,肯定成了好漢樓的紅牌呢!」再次往他俊容摸去,冷遙夜不耐地閃開來。
這時,外頭打鬥爭吵聲愈演愈烈——
媚娘子斂起笑意。好漢樓開張以來,打鬥練招從沒少過,好漢們多數身懷武藝,小爭執自會處理,真無法解決也會過來通知她。然此刻外頭顯然熱鬧異常,竟無人前來通報?
「我出去瞧瞧!」是誰那麼大膽敢在好漢樓鬧事?她開門走了出去。
冷遙夜略挑眉,跟著走出去。
走出房門,位於三樓的媚娘子俯身往下一探,險些沒昏厥。但見一樓桌塌椅崩,還有個男子趴在斷裂的桌椅上,正抱頭痛苦呻吟,一旁則是聚攏著看熱鬧的客倌。
再看二樓,也好不到哪兒去,有一處欄杆被摧毀,顯然是那一樓痛吟的男子從二樓跌落時撞壞的;另一端欄柵上此刻一名蒙面女子娉婷立於上,幾個好漢和小廝簇擁而上,衝著她大吼大叫。
「有本事你下來!」好漢們喊道。
好漢樓的好漢們或多或少都有些功夫底子,然於輕功方面卻略為拙劣。季珞語拳腳功夫普通,輕功卻是練得不錯,對于飛旋於廳上欄杆倒是游刃有餘。好漢們或許武功勝過她,但她一味飛身奔躍,他們一時也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