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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我明白。」低下頭來,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此舉太過冒險?可是,她真的不能就那樣丟下他不管啊。

  「那你還……」

  「如果我沒有看到,那就沒辦法;可是我遇上了,怎麼可能見死不救?」水眸認真地望向全伯,「我相信全伯碰上這種事情,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真是該死的,太瞭解他!

  張東全愣住說不出話來,沉默半晌,「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先去報告村長?」這事可大可小,還是說一下比較好吧?

  「先別說。」她心急地說道:「我們還搞不清楚他的事情,如果貿然報告村長,說不定會給他帶來危險。」

  他那般尊貴的身份,竟然會受這麼重的傷躺在山下,其中肯定別有內情,在他沒有醒來之前,她可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對勁。

  「好啦,全伯。」顏水柔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有您住在我旁邊,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拜託啦。」

  「欸,真拿你這丫頭沒辦法。」全伯無奈地看著那個一臉撒嬌的女娃兒,心軟了,「那把他抬到我家吧,畢竟你一個女兒家,跟一個男人單獨相處就是不妥。」

  「全伯,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您瞧瞧他現在的樣子,可以再移動嗎?」

  張東全打量了下,自然是瞧見了男人頭上胸口的重傷,還真是不能再動了,不然活命的機會就更微,「那如果他稍微好些,就讓他住到我家去。」

  「謝謝全伯。」她甜甜地一笑。

  「可惜村裡唯一的那個孫大夫出去行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唉,這小子救不救得活都不知道……」

  「全伯,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只有交給老天爺。」她一定會仔細地照料他,希望他吉人天相。

  「你萬事都要小心,一有什麼事情,記得要告訴我。」

  「我就知道全伯最好了。」她開心地笑著,「我去做飯,嗯,就做您最愛的山藥燉排骨吧。」竹筍和鮮菇都已經沒有了,乾脆就做別的吧,順便再煮點肉骨粥,等他醒來可以吃一些。

  「精丫頭。」拿她沒轍地歎氣,這個小姑娘,心地善良,對長輩又好,從小就特別得他疼愛,讓他想不讓步都難。

  痛,好痛!腦裡好像有一把無比鋒利的刀子在一下又一下地刮著,連肉帶骨都刺痛難當。

  全身上下一會兒如同泡在佈滿冰塊的水裡奇冷無比,一會又像被烈火焚燒一樣灼熱難當,他呻吟並輾轉著,想要從中解脫,可是好難好難,他拚命地掙扎也逃不開,稍稍一動,胸口就傳來鑽心地疼,這樣的疼,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好難受又好辛苦。

  忽然,一雙小手輕輕地撫上他的額頭,為他帶來一絲清涼,神奇地撫慰了他的痛苦。

  是誰在撫摸他?好柔好軟的手,給他帶來了安撫,他緊皺的濃眉慢慢地舒展開來,一切似乎變得舒爽起來。

  矇矓間勉強地微睜眼眸,看見一張溫柔而恬靜的芙顏,拿著帕子很輕地在他的額上輕拭,動作間帶來絲絲涼意,讓他火一樣發燙的身子慢慢地平靜起來。

  她是……

  來不及說話也來不及思考,劇痛與暈眩再度來襲,他安靜下來,再次沉入黑暗之中。

  再度醒來時,一室的明亮與溫暖,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睜開酸澀的眼皮,印入眼簾的是淺橘色的明亮燭光,眨了幾次眼,等那種刺眼的模糊感覺消退後,他打量著四周;這是一間擺設很簡單的房間,桌上一支蠟燭默默地綻放光芒照亮居室,而房裡沒有別人,只有他躺在床上,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虛弱地連抬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頭痛得彷彿有人拿大錘在裡面狂敲,還有他的胸口,每一下呼吸都帶著痛感,身上一絲的氣力都沒有,此時此刻,他虛弱的連初生的嬰孩都不如。

  「你醒了?」一道清柔的嗓音在房門口響起。

  他費力地抬眸,看見那個溫婉的少女端著盆慢慢地走過來,他皺著眉,為她那幾分眼熟的臉蛋而疑惑,她很像……他隱約中看到的那個女子

  顏水柔一進門就看到他睜開雙眼,她的心立刻跳得飛快,差點連手裡的水盆都端不住,努力地呼吸幾口才勉強開口,一步步地走過去,既害怕又有些許的驚喜。

  看他微微地張唇,似乎要說什麼:「你……」

  聞言,她的心提到嗓眼。

  「是誰?」

  聽見那疑惑的問句,她的心很快地又回落了,帶著幾分失落,他不記得她也不認得她了,也是,像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對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又怎麼會有印象。

  「我姓顏,顏水柔。」她將水盆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顏……水柔……」

  她的名字從他的嘴裡念出來,有一種讓人害羞的怪異感覺,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莫名的思緒,道:「真好,你終於醒了。」

  「我……」

  「你昏迷了整整四天。」她將帕子在水裡擰乾,然後在他的額頭輕擦。

  真的好熟悉,他緊緊地盯著她的動作,她好像他矇矓間看到的女子,「是你一直在照顧我?」

  「嗯。」

  看來,真的是她,「我怎麼了?」

  「你受傷了,我把你帶了回來。」幸好他醒過來了,不然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四天他一會全身冰涼,一會渾身燙得像火,甚至昨天還一度連呼吸都沒有了。

  全伯一直說他可能好不了了,她嚇得日夜守在他的身邊,為他餵藥、換藥、包紮、蓋被和擦汗,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但她畢竟不是大夫,唯一會的只有那些還稱不上醫術的手法,這還是偶爾幫助孫大夫出診時積累起來的;再加上因為她爹以前是這個村裡唯一的教書先生,家裡的書,種類還算齊全,甚至還有幾本醫書她曾經看過,所以算是明白一些醫理,但也從來都沒有實踐過,就連藥草,都是她在山上遇到獵戶指給她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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