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思索太后那頭靜悄悄的原因,卻聽到尚茵這麼說,她都來不及問,尚茵就立即走了出去且迅速掩上了門,她不由得一愣。
她皇后,怎可讓侍衛進來她的暖閣,還讓他們獨處?即便柳拓是御前侍衛統領也一樣,這不合規矩吧?
難道是封騰派他來的?
她正在凝思,忽地一個身影從窗子飛掠而入又迅速關上窗,嚇得她幾乎沒跳起來,待定了定神,看清了那人容貌,不是柳拓又是誰?
好端端的有門不走跳窗戶,這到底是在演哪出?看得她一頭霧水。
柳拓神情抑鬱地凝視著她,也不請安,倒像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似的,看得她莫名其妙。
「寧兒……」柳拓忽然一把將她擁進懷裡,他痛苦的、沉重的像要將她揉進自己骨血裡似的緊緊擁著她。「當我知道你真的自縊時,我心急如焚,是我沒用,既然約好了共赴黃泉,去陰間做夫妻,就該遵守約定,我卻沒有勇氣,讓你一個人受苦了……如今你竟還懷了龍胎,可知我日日心如刀割……」
樓織寧心裡一跳,不敢動,靜靜的聽著,有點回不過神。
搞了半天,原主自縊是跟他約好了要殉情,可是他沒勇氣去死,原主卻死了。那他跟原主是……
皇后的情夫!
這發現令她震驚不已,但就算原主跟他是那種不可告人的關係,現在也沒必要配合地跟他抱在一起。
她一把推開了他。「大膽!」
柳拓十分錯愕的看著她,似乎不相信她會推開他。「寧兒……」
「如果你是來說這個的,那你可以走了,本宮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她是在幫原主出一口氣,像這種貪生怕死的男人沒什麼好留戀的。
柳拓五味雜陳的看著她,許久才道:「是主上命我來的。」
她按兵不動的看著他,等他繼續說。
主上是什麼人?竟使得動柳拓來見她這個皇后?
「想必你也知道駿親王傳捷報來了,交出兵權之後,主上很不安,他讓我將這包藥交給你,要你設法對皇上下毒,不過你無須擔心,此事萬不會牽連到你,這蛇蠍之毒無色無味,但中了毒會猶如身染絕症,就算是醫仙也查不出來病因源頭。」
她面色沉靜的聽著,接過柳拓遞來的小香袋。
原來主上就是她爹!那麼柳拓是她爹的人!她爹安插在封騰身邊的眼線,他武功高強,必要時也可以在最近的距離一刀斃了封騰的命!
「本宮知道了。」她努力壓下失序的心跳。「本宮會設法完成,你就這麼告訴本宮的父親。」
「寧兒……」他欲語還休。
「還有事嗎?」她冷淡的看著他。
他的眉心深深糾結。「問你一句,你當真愛上皇上了嗎?」
她不回答,用嫌惡的語氣說:「你走吧!」
他深深的看著她,懊悔的歎了口氣,像來時一樣,從窗戶走了。
他一走,她連忙關上窗子,先把香袋藏在袖裡,喝了幾口茶定神,坐下來努力的想。
可是,她怎麼都想不起原主與柳拓之間的事,只好喚尚茵進來問,既然尚茵會主動替他們把風,顯然知道一切。
「娘娘您、您說您忘了跟柳統領的事了嗎?」尚茵訝異不敢置信。
「本宮自縊後便想不起來,所以適才很驚訝。」她假意傷神的揉著太陽穴。
「你說說看,本宮跟柳統領是怎麼開始的?」
「娘娘,柳統領是您奶娘的兒子,您與柳統領是打小青梅竹馬長大的,您一直心儀柳統領,還說如果不能嫁柳統領為妻,寧可長伴青燈古佛,大人讓您嫁給皇上,也就是當時的太子時,您還絕食,一心求死。」
她聽得心驚不已。
原主跟柳拓竟是那麼深的關係,難怪柳拓適才對她的反應不能接受了,就算他失了跟原主的約定,她也應該撲進他懷裡嚶嚶哭泣,訴說委屈,讓他好好懺悔及疼惜一番才是。
可惜她只是頂包的,讓他好生失望了。
「皇上駕到!」
忽然一聲接一聲的通報,自宮門處傳進來。
「皇上來了!」因為柳拓前腳才走,尚茵顯得有些驚慌。
樓織寧馬上起身。「接駕吧!」
她正想見他,跟他說關於柳拓的事,他就來了,這也算心有靈犀一點通吧?她在鳳儀宮門口迎著踏月色而來的封騰,盈盈斂身下拜。「恭迎皇上。」
「皇后無須多禮。」封騰看著她微微一笑,把她扶起來,她忙順勢攜了他的手往寢殿去,還親自關上房門,吩咐了任何人不許打擾。
「怎麼知道今夜我不走了,門關得那樣快?」他打趣地問。
「別開玩笑了。」她急道:「你身邊那個柳拓是梁國公的人,快把他換掉!」
封騰神態自若的自己倒茶喝。
看他一副淡定的樣子,她起疑了。「怎麼回事?你怎麼這副神情,你早知道了?」
他淡淡一笑。「我當然知道,他身為最親近我的御前統領,底細當然要查一查。」
她雙眸訝然閃動。「那你怎麼還留他在身邊?」
「不想打草驚蛇。」他笑了笑。「如果我換掉他,樓定允必定會再安排別人到我身邊,與其不知道會安插什麼人,不如留著柳拓,讓樓定允少些戒心。」
她蹙眉。「所以我是白緊張了?」
「不能那麼說。」他眼裡含著笑意,執過她的手到寢殿的床前坐下。「你是太關心我,太在乎我,所以才會那麼緊張。」
感覺到他在袖中撫著她的手,她不由得一陣心跳。
不知道別的情侶是怎麼樣,她是跟他有了親密關係之後就認定他了,在這方面,她很傳統,還很死心眼,如果他沒做對不起她的事,她就跟定他了,所以未穿前,她也很難理解時下男女動不動就你劈腿我劈腿的亂搞。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封騰打量著她。
「柳拓剛剛來找我了。」她連忙拿出藏在袖中的小香袋。「喏,他交給我的,裡頭是無色無味的毒藥,我那個爹要我對你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