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熟悉的甜軟嗓音,先是讓男子吃驚,最後,他帶著一絲不信的神情緩緩轉過身。
緞兒?
他瞠大了雙眼,目光熾烈地梭巡著她,一抹難以言喻的喜悅之色在他的雙眸中閃爍,粗啞的嗓音更是帶著欣喜,頓時醉意全消。
「我終於找著你了,我終於又找著你了……」這份欣喜,讓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情緒,上前緊緊擁抱住她。
柳錦兒忽然被抱個滿懷,滿面儘是尷尬之色,想推開他,卻發現他力量大得驚人,怎麼推都推不開,最教人氣悶的是,這傢伙居然還滿身酒臭。
被易南天擁在懷中,柳錦兒暗暗發愁,心想這傢伙還真是難纏,他們都躲到山野的小鎮來了,怎麼還會遇上呢?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尋找著她,打聽她的下落。
可是結果總教他失望,最後思念成狂的他,只能借酒澆愁,讓自己完全麻痺,才能稍稍忘卻失去她的痛楚。
見她始終悶不吭聲,以為她還在生他的氣,他不禁急急地解釋,「緞兒,請你相信我,當時我並不是不願信任你,而是……」
「這位壯士。」驀地,一道溫和之中略帶著一絲壓抑的男子嗓音,在緊擁的兩人旁邊響起。
只見韓振剛下巴繃得緊緊的,笑臉有些僵硬,正努力控制心中的妒火,道:「這位女子是在下的髮妻,閣下恐怕逾矩了。」
聞言,易南天錯愕地瞪向眼前俊逸的男子。
「你、你說什麼?」他的髮妻?
這時,終於察覺眼前的人兒竟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易南天彷彿見著了牛鬼蛇神,眼珠子都瞪得快掉下來。
「不,我不信。」此刻易南天板緊的臉上滿是陰霾,嘴唇也因為壓抑著怒氣而緊抿了一下,全身散發出強烈的怒氣,沉冷的回道:「除了我,我不相信你還能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
「嘖,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不信?」柳錦兒不怕死的刺激了他一句,「你這個人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深覺空氣中煙硝味漸濃,決定明哲保身的韓振剛連忙把又開始假冒起孿生妹妹的妻子一把拉往身後,壓低了嗓子警告道:「別玩了,萬一惹火了他,倒楣的可是你相公我。」
「我就是要替二妹教訓這個薄情郎。」
若不是當初她與那個姓嵇的山賊共謀對付易南天,她也不會知道,原來易南天早在前去鎮國將軍府擄走二妹之前,心底已經有著別的女人!
這樣一個對愛情不忠的男人,她還能將二妹交給他嗎?
「此言差矣。」同樣身為男人,韓振剛並不這麼想。「如果他心底已經沒有緞兒,現在就不會一副想衝上來把我殺了的表情。」
「哼,想知道他心裡到底有沒有緞兒,咱們試他一試便知。」
看到妻子又瞇起一對算計的眸子,韓振剛只覺一陣惡寒襲身,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小惡女又想幹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
果不其然,只見柳錦兒雙臂一張,上前勾住了親親相公的脖子,熱情的在丈夫那張百看不膩的俊帥臉龐上落下一記記響亮的吻。
「啾啾啾啾啾……」
這一幕,易南天看得怒火中燒,暴跳如雷,由於憤慨,身子更是不住地微微顫抖。
最後,他冷冷地向韓振剛下戰帖,要與情敵決一死戰。
由於實力平分秋色,一場拳腳較勁之後,兩人仍難分勝負,纏鬥了好半晌,易南天額前的髮絲都濕透了,忍不住輕喘調息,伸手把汗濕的頭髮爬往腦後,臉上佈滿了汗珠。
韓振剛也未佔上風,久未與人動手的他,難得全神貫注與人比劃,一番較量下來,也已是氣息粗重,不住喘著氣。
「放棄吧!」韓振剛重重地喘息,瞧了眼對方汗濕的衣衫,笑喘著道:「你都快成了一鍋落湯雞了。」
聞言,易南天的唇角輕蔑地抿起,回嗆了一句,「你還是看顧好自己吧!瞧你,喘得連腳步都站不穩了。」
接著,兩人有意無意都停下了攻擊的動作,像是說好一般,結束武力纏鬥,開始文攻了起來。
只見一句句似是挖苦又如嘲弄的字句,在兩個大男人之間你來我往,雖然沒有了濃重的煙硝味,卻上演著言語廝殺,暗中較勁的程度,並不亞於真槍實彈的戰場。
「你這個沒擔當的孬種。」韓振剛率先開炮。
易南天自然不甘示弱,回敬了一句,「你這只軟腳蝦,沒有資格批評我!」
「就算我是只軟腳蝦,也比你這個白面書生強。」韓振剛不慌不忙,冷冷奉上一記回馬槍,「瞧你那張臉,不過才比試了幾招,就變得煞白煞白,不是白面書生是什麼?」
「你說什麼?」易南天的唇抿成一直線,咬牙道:「白面書生?」還煞白煞白?「從來沒有人膽敢這麼說我!」
「很遺憾,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白面書生小孬種,怎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韓振剛嘴上修理人的工夫一點也不比愛妻遜色。
果然,那刻意挖苦人的話又再度激怒了易南天,餘怒再起的他,雙目噴火,面色鐵青,再也按捺不住,抽出手中的利劍凌厲地揮向韓振剛。
「你受死吧!」
就在兩人預備再度開打時,一道嬌脆的女子嗓音中止了這一切。
「統統給我住手!」
聞言,易南天停下動作,抬眸一瞧,卻愕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幕非常不可思議的畫面。
「緞兒……」竟有兩個?
由於易南天突然發愣,韓振剛收勢不及,一記紮實又厚重的拳頭就這麼落在易南天的腰腹上,使得易南天來不及閃避,硬是接下這記重擊。
瞬間劇烈的悶痛,讓易南天雙膝一跪,倒在地上。
見狀,柳緞兒嚇壞了,yu 上前攙扶,卻教姐姐一把攔住。
「別去!你又想重蹈覆轍了嗎?忘了當初他是怎麼辜負你的?要知道,『婦人之仁』可不是一句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