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話還未說,他已經知道她要說的話了。黑箬橫思考了一下,今年他們才二十五,於是他心一橫,「如果你二十七歲之前還沒找到心愛的人,我們就結婚吧!」
多麼熟悉的台詞呀!似乎在某部電影裡聽過這番話,只是童子琳有些不明白一向魯莽的黑箬橫,怎麼也有了這麼細膩的心思。
「你電影看太多了吧!」這是童子琳第一句話。
「琳琳,我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是婚前婚後,我都可以做到從一而終。」黑箬橫如火炬的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童子琳很想反駁他,可她知道他沒有開玩笑,這幾年,他身邊都沒有別的女人,就連秘書、助理都是男性,常常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是自己了。
她也老大不小了,也許她該思考一下,他們之間是否有可能。
黑箬橫笑了,她沒有立刻拒絕,說明她在考慮,她不是一個傻女人,人類有時候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她如果沒有找到一個她喜歡的男人,那麼就讓他成為她身邊的唯一吧!再怎麼樣,他都是一個很可靠的男人。
「阿橫,我很討厭你現在這麼得意的模樣!」童子琳不齒地說。
「有嗎?」黑箬橫覺得藥效開始發作了,自己的腸胃似乎不再這麼地難受了。
「有!」童子琳大聲地喊道。
「那你的答案呢?」黑箬橫小心翼翼地問。
「不要!」
「為什麼?」
「我才不是這麼自私的人,到時候我找到一個心愛的人,那你不是白白等了我兩年了嗎?」童子琳不是一個壞人,只看到自己的利益。
胃部似乎又開始不舒服了,黑箬橫皺著兩道眉,「那你為什麼現在就是不給我一個機會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回去想想,明天告訴你?」童子琳調皮地眨眨眼。
一點也不好笑!黑箬橫閉了閉眼睛,打算合衣躺在沙發上。
「別在這裡睡,回房間睡!」他們每一次關於這個事情的話題總是無疾而終。
懶得理她!黑箬橫一動也不動地躺在沙發上,不一會兒,他聽見腳步聲逐漸遠去,然後童子琳又折回,一條輕薄的被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走了……」童子琳瀟灑地拎著包包離開了。
室內突然陷入了一陣安靜,黑眸又睜開了,看著幽暗的房子,心裡唯一的光束也消失了。是不是越得不到,就會越想得到,所以他才會這樣死追著童子琳。
不是的,心裡響起一道聲音,不是這樣的,如果他對她的情感只是這樣的話,他大可以找一個替身,可是在他心中,沒有別人,替身也沒有,只有她。
這份感情就好比大海,他投入的石頭太小,激不起一絲漣漪,可他的情感如黑夜的大海般沉重,她不想隨意地有了負擔,這注定了她不能回應他的情感,而他覆水難收。
他緩慢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樓下停著的跑車早已離開了,而他還企圖看見車尾。既然已經覆水難收了,那麼就釜底抽薪吧。
褲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打開接聽,「喂?」
「我就知道你在裝睡!」女人明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無意識地笑了,像個傻子似的,聽見她的聲音,他竟然就滿足了,「嗯?」
「我想了想,既然你這麼喜歡我,我就大發慈悲吧,三個月!三個月你沒有讓我心動,那以後就只能是朋友!」
黑箬橫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嘴邊的笑容越發的深刻,「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要你管這麼多!」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了主意,俗話說的好,女人心海底針,誰能弄清楚女人的心思呢……
只是黑箬橫不打算如她所願,不管三個月之後,她心動與否,他是不會放棄她的,早在自己決定要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心頭已經刺上了她的名字。
「喂?」童子琳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有些不耐煩地叫道:「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呵呵……」他低聲地笑了,她有時太天真,以為他會隨著她的喜怒起舞,偏偏他不是這種人,她要他在她身邊,他就會留在她身邊,但她要他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例如放棄她,他是做不到的。
「笑什麼!」她耳尖地聽到他的笑聲,以為他在嘲弄自己的主意。
「我是太開心了。」他三言兩語就把她的話給還了回去。
女人冷哼了幾聲,對於他的甜言蜜語很是不齒。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當然是百分之兩百地同意你。」言下之意,他很贊同她的提議。
像是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了,童子琳高傲的語調傳到他的耳膜裡,「那我掛了,晚安。」
「晚安……」他淡笑著回道。
直到耳邊傳來手機斷訊的嘀嘟聲,他才放下手機,兩眼眺望遠方。
先下手為強地把手機給掛了,緊壓在童子琳胸口的石頭才緩慢落地,她不該像發燒似地胡說八道,自言自語,可不說這番話,她就渾身不舒服,胸口悶著。
這一切奇怪的現象是在餐廳的時候就發生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好像是吃醋一樣,可她跟他又不是情侶,吃什麼醋。
當她看見男人眼中濃濃的關心,深邃的眼珠子裡只有她的時候,有一刻的時間,她似乎回到了舞台上,他是她的王子,而她是他的仙度瑞拉。
她以為一切不過是幻想,只不過是一時意亂情迷,可出了他的家門口,坐在車子上,在路上開車,她時而恍惚,乾脆把車停在了路旁。
等她不由自主地咬著指甲時,手機已經撥出去了,心動不如行動,她一向是一個果斷的人,於是毫不猶豫地提出要求。
她知道他會答應,卻沒料到自己的心跳會跳得這麼劇烈,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她才能發出正常的聲音,不讓他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幽幽一歎,她用力地甩了甩頭髮,不再去想這個問題了,眼角瞄到被自己咬壞的指甲,哀歎一聲,「該死!又要重新去美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