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哦,你的這張臉還蠻上鏡頭的。」慕子傑細細打量著展在手中的報紙,上面的巨幅照片裡,就是段豪揚拉著楚心妍的手,離開某宴會現場,姿態瀟灑迷人,也不知是出於哪個記者之手,居然把段豪揚的半側得如此好看。
照片裡,楚心妍巴掌大的小臉上閃著驚慌和不安,但眼神卻始終追隨著前方的段豪揚。
這張特寫是眾多照片裡其中的一張,被段豪揚無意中發現,居然還珍藏了起來,只因為他在照片裡看到楚心妍的那雙癡迷的雙眼。
以前的她,總是害羞的喜歡掩飾自己,稍微露出一個動情的笑容都會難堪許久,越稀有反而越珍貴,沒想到這張被自己珍藏起來的報紙竟然被找上門來的好友發現。
「豪揚,從小和你玩到大,雖然你脾氣是我們之中最好的,但知你莫若我,你雖博愛,卻從沒有真的去愛,那個楚心妍……在你生命中究竟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慕子傑難得會露出如此認真的表情。
「愛情這東西誰都說不明白,即是這樣,也就順其自然了。」
他微微笑著,「而且心妍對我的意義和其他人不同,大概是多年前的那個惡作劇,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在校園裡被羞辱,還要承受各種壓力,總之,當初的確是抱著補償的才對她好的。」
回想自己和楚心妍一路走來,沒有波折也沒有困擾,好像一切都是命中安排,上天注定連他自己也奇怪,就這麼輕易愛上了。
誠如慕子傑所說,他最博愛,卻也最無心,傷人時不計後果,卻會豪無罪惡感的笑著看對方痛苦。
只是在這場愛情角逐中,他投下了太多心思,從一開始的好奇,變成了主動接近,然後一環接著一環,慢慢引誘楚心妍走進自己的世界。
但或許是他下的籌碼也太多了,不知不覺中就認真了起來,每天都想看到她也成了一種習慣。如果這種感覺就是傳說中的所謂愛情的話,那麼愛就愛了,也無所謂。「聽說你現在搬出段家,和她同居。」「不是同居,只是鄰居。」慕子傑笑得曖昧。
「那女人死腦筋,死不肯搬同那間破房子,害我每次去她家時都要忍受周圍難聞的味道,那種髒兮兮的地方不適合我出現,隨便使了些計謀而已。」
「所以你就不計後果的收購了那塊不值什麼錢的地,只為了博紅顏一笑?」
「這話有失公道,有些感情投資是十分必要的,而且我收購了那塊地,也沒損失什麼,現在那地方不是正在興建中嗎?我也算為政府分憂解難了不是。」
「何不做得乾脆些,何必準備兩間去作鄰居?」
「這你就不懂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反正那兩間公寓都屬於我段家名下,謊稱是我朋友的地方借給她住,要好過直接施捨,子傑,有些心理戰術還是要適當利用的。」
「事實證明,你果然狡猾如同狐狸。」
兩人有一次沒一次的說著,快接近中午,卻遲遲沒見到楚心妍送午餐過來,而慕子傑約了老婆吃飯所以先離開了,段豪揚等得焦急,沒多久,秘書敲門進來,手中還拎著一份午餐。
「段先生,這是楚小姐剛剛送來的,她說臨時有事,今天不和段先生一起用午餐了……」
當段豪揚焦急的趕回家,看到楚心妍安然無事的待在房子裡時,擔憂了整整一路的心才算安心放下。
「心妍,你下午的時候怎麼沒去餐廳上班?而且打你電話始終打不通……」
整整一路,腦子裡不停上演著不同可怕的劇情,生怕她在路上出什麼意外,或是遭遇到什麼不幸。
有多久不曾對誰產生這麼強烈的恐慌和畏懼了,最後一個讓他擔心的人,是父親,結果卻在停屍間裡看到了父親的遺體。
她的臉色看上去很差,表情也有些奇怪,「有些不舒服而已,下午請了假。」
「不舒服?」他擔憂的摸著她的額頭,「生病了嗎?是不是最近天氣太冷,著涼了?有沒有看過醫生吃過藥?」
她不著痕跡的閃躲著他關切的撫摸,「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頭有些暈……」
「頭暈還不是大事嗎?」
他看她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頭暈可能會導致的病情有很多種,低血壓、眩暈症或是貧血什麼的……」
「豪揚!」她突然抬頭,勇敢的迎視著他一臉擔憂的目光,「其實……」輕輕咬著牙齒,眼神帶著許多的不確定,「你無需因為當年的愧疚對我這麼好,你沒欠我什麼,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是個孩子,而且後來做了那樣的事也是你情我願……」
見他眉頭高挑,眼帶不解,她長噓口氣,聲音也跟著顫抖,「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該補償的都補償了,而且我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到此為止吧。」
第7章(2)
段豪揚被她這番話搞得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緒,「心妍,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室內一陣沉默,面對他質問的眼神,楚心妍似乎在逃避著什麼,又有些不捨在眼中流竄。
「今天中午,你和慕子傑在辦公室裡所說的那些話,被我……無意中聽到了。」
「所以呢?」他蹙高眉頭,等待下文。
「你一次又一次的幫我,還為了讓我住進好一點的環境而收購原來的那塊地,這樣做我真是無法接受更是無法償還。」
沒想到段豪揚為了幫她,會在背後付出那麼多讓她無法想像的東西,這麼說來,自己現在所住的房子也是段豪揚悉心為她準備的,裡面的家俱和床品明顯是新的,她卻遲鈍的到現在才發現。
還有那些與她身材比例極為相符的衣服,擺明也是為她而準備。
段豪揚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方式讓她接受,在心理上又毫無愧疚,一切好像都是那麼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