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來這玩的客人也有些騎術不精,只要多加練習便可,可您只被摔了一下,就揚言要把這匹馬活活抽死,太不仁道了吧。」
「還有您到底損失什麼了?無非就是摔了一下,沒缺胳膊沒斷腿,而且還有那兩顆可以和保齡球相媲美的咪咪護著,五臟六腑應該不會受傷才是……」
「哈哈……」一聲悶笑終於再也忍不住的破口而出,忍得很辛苦的段豪揚第一次這麼沒形象的在眾人面前破功,實在是眼前的女人談吐太搞笑,黑色幽默簡直讓他歎為觀止。
大概是被他的笑聲驚擾,對方的目光也有意無意的向這邊望來,當段豪揚漸漸看清對方面孔的時候,竟產生了一抹熟悉的感覺。
她並不是特別的美,可五官卻清秀乾淨,一頭長髮被束在腦後,身上穿著深顏色的工人裝,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皮靴。冷眼一看,識別不出她的具體年紀,明明應該是個普通的員工,可站在人群中,還是顯出了幾分與眾不同。
段豪揚向前再走了幾步,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真是越來越清晰,原來她五官的搭配還不錯,眉眼精緻、睫毛很長,略顯譏俏的唇微微上揚著,一副似笑非笑。
同時對方也在看他,那一瞬間,他彷彿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訝異,之後,她迅速別開臉,將身子轉了個方向。
是他的錯覺嗎?那女人在躲他?可……那張臉真是該死的眼熟,究竟在哪裡見過呢?
「明天你可以不必來上班了……」馬場負責人無情的聲音出現,也讓現場陷入低壓之中,胖女人自是十分得意,在那沾沾自喜。
「楚心妍!」當段豪揚終於在記憶深處尋找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口中也將她的名字清晰吐出。
而那個背對著他的背影微微一怔,不太情願的轉身,細細打量著他,身子卻紋絲未動。
馬場負責人訝異,高高在上的段氏集團的大老闆,居然會叫出一個小小馬工的名字。
「我是段豪揚,你不記得我了嗎?」他走過去,拉近彼此的距離,見她仍舊遲疑,他又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曾就讀於庭哲學院的化學系,名字叫楚心妍,是小我一屆的學妹……」對方再次看他,久未吭聲。
段豪揚向來被眾星捧月慣了,堅信自己的魅力還沒退步到這種程度。
更何況,兩人之間,還曾發生過一些……呃,特殊事件,無論怎麼說,她把他給忘了這個事實,的確很打擊他。
第1章(2)
對方好像才恍然大悟,清澈的小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你是段學長吧,真是太巧了,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你,最近過得還好嗎?看你現在衣著華麗,氣宇不凡,印堂發亮,就知道你事業肯定一帆風順,真是恭喜。」假笑浮面,她極盡恭維之詞。
見馬場負責人呆愣在場,她急忙走過去做出懺悔狀,「剛剛得罪了客人的確是我不對,我認錯認罰,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將我的工作做完,馬棚裡還有幾十匹馬沒喂,飼料已經配好了,再不去餵的話,那些傢伙要開始發脾氣。」說著,她又假裝出一副面露難色的樣子,「真是抱歉,才剛剛重逢我就要去忙,連敘舊的時間恐怕都沒有了,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再見學長。」
一番客氣之後,楚心妍在眾人的瞠目之下扭身便走,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而段豪揚先是一愣,爾後又露出一記自我嘲弄的笑,那女人怕是比他還早一步認出對方。
可是躲得這麼辛苦,該不會是……她還在介意當年的那件事情?
她當然很介意當年的那件事,像段豪揚那種生來就是吸引人視線的傢伙,就算變成灰燼她也可以一眼認出,優雅依舊,俊美逼人,曾經在校園裡就是一副尊貴王子的模樣,如今踏上社會,越顯成熟魅人,連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是那麼高貴得體。
就像歐洲皇室的貴族紳士,永遠都露出一副微笑的模樣,淡雅而舒服,讓人看了忍不住會沉迷於其中,只不過……沒人知道那張溫柔微笑的面孔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殘酷,被他耍過一次,痛便長留於心底。
因為段豪揚,她楚心妍的名字成了庭哲學院裡的笑柄,每日低頭做人,受盡屈辱,若說不怨又不盡然,若真怨恨,自己又沒那種資格。
賭了,就要承受輸的後果,遊戲規則一向如此,她早已認清了這個社會現實,不想與那種人有過多牽扯,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能躲則躲。
那個胖女人大概是受了員工的氣,不依不饒,非要討個說法,但見眾人對她露出不屑,似乎也深覺自己的態度犯了眾怒,最後放下狠話,不悅而走。
事情暫時算是了結,傍晚下班,楚心妍和幾個同事走出馬場,這裡屬於郊區,通車不太方便,所以馬場內的負責人為員工專門配了通勤車。
中型巴士等在馬場門口,已經有一部份員工坐在車內,但見不遠處,一輛豪華昂貴的紅色跑車停在巴士的旁邊。
按常理說,能出入這座馬場的客人非富即貴,就算看到昂貴跑車也不足為奇,但吸引別人眼球的不是車子而是坐在車上的男人。
休閒的米色襯衫,黑色墨鏡,坐姿瀟灑,笑容迷人,這種比明星還要亮眼的貴族少爺一向都可以輕易奪得別人的注目,僅是一眼,楚心妍便認出對方,下意識的躲到同事身後,不想與那樣的人再有接觸。
可有人顯然不懂看人臉色,那個被人群當焦點的傢伙在看到楚心妍後,頓時拿下墨鏡,展露出一臉迷人微笑,還向她揮揮手。
身邊同事愕然,「心妍,那邊那個帥哥是不是在叫你?」
「不是吧,我怎麼會認識那種有錢的大少爺?」楚心妍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一門心思的向通勤車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