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國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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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怎麼連你也來了?」不是聽說魔界之魔不讓他插手此事嗎?還有他那張瞼是怎麼回事?

  申屠令兩手按看膝蓋頻喘看氣,好不容易勻過氣息後,他急切地問,語氣裡完全掩不住擔心。

  「臭小子呢?」他還是打趴大批看守他的魔兵這才有法子趕來救兒子的。

  藏冬一手指向裡邊,「快被吃了。」

  「我這就去救他!」申屠令聽了,當下就沖的往宮裡頭跑。

  始終不發一語站在一旁的皇甫遲,不悅地皺著眉心,一記金剛印就將申屠令給攔在原地閃躲。

  他冷冷輕哼,「我的徒弟不需要你來救。」

  「那是我兒子!」申屠令這才看清身旁之人是誰,所有新仇舊恨隨即填滿了他的胸臆,扯開了嗓門大刺刺地當看他的面告訴他。

  皇甫遲毫不遲疑地再賞他一記七星大法。

  「他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不聞不問了近二十年後,現下冒冒失失地冒出來就想把他的徒兒認走?門都沒有!

  當燕吹笛的生父與養父正式在宮外熱烈開打後,勸不了架的藏冬偷偷摸摸地溜進人山人海的宮內大殿上,斂去了所有氣息湊到了關著他們的鐵牢邊。

  他小聲地道:「燕家小子,聽說你很搶手啊。」

  「啊?」

  吃飽喝足的燕吹笛本來等得快睡著了,見救兵來了,他連忙醒醒神,拉過也在打眩睡的軒轅岳一塊兒蹲至藏冬的面前。

  「哪,你家師父和申屠令正在外頭搶兒子呢。」

  燕吹笛愣了愣,隨即一瞼喜出望外。

  「當真?」這麼說來……皇甫遲終於願意認回他這個徒弟了?

  「來吧,都別在這蹲著了,咱們去外頭看戲。藏冬握住兩根鐵欄,輕而易舉地將它拉開一個容人通過的缺口。

  宮外萬里湛藍的晴空下,一具身影橫飛過天際再重重落至地上,遠處一腳瑞翻了申屠令的皇甫遲拍了拍衣袍,不屑地橫了他一眼。

  「不自量力的東西。」

  「至少我沒你不要瞼!」拉不下面子的申屠令一躍而起,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搶別人的兒子算什麼意思?想要兒子自個兒不會去生一個啊?」

  皇甫遲森冷地提醒他事實,「本座可不像你生了就扔。」

  「我們魔界的事要你來插手?你會不會管得太寬了?」被踩看心中之愧的申屠令更加不依不饒。

  「你們?」皇甫遲很不恥於他的自作多情,「燕兒只是個半魔而已。」

  「半魔也有一半是魔,好歹我是他的爹!」

  「少往臉上貼金,燕兒可從沒認過你。」

  「你才別燕兒燕兒的叫得那麼親熱!」

  「我養的,不行嗎?」

  站在不遠處眼看看他倆動完手腳後,接看便開始在嘴皮子上過招,一神二人僵著臉,皆很不想去承認他們認識站在門口丟人的那兩位。

  「師兄,你選哪個?」等得不耐煩的軒轅岳開口中斷了那兩人的吵嚷,同時讓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至燕吹笛的身上。

  燕吹笛看著那兩個同時轉過頭來盯看他的生父與養父,還處於訝異中的他,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

  軒轅岳決定推他一把,作勢就要走,「我先跟師父回去了。」

  「等等,我跟你們一塊兒走!」燕吹笛連忙拉住他。

  「那只魔怎麼辦?」軒轅岳一手指向那只曾得罪過他的貪魔。

  一心只想回家對師弟負責的燕吹笛想也不想,「讓他哪邊涼快哪邊去。」

  「……」申屠令啞口無言地張大了嘴,彷彿又再次聽見了胸膛內的那顆心又碎了一回。

  皇甫遲還落井下石,「你輸了。」

  藏冬似笑非笑地晚看皇甫遲,直把他的兩耳看得發燙,他別過瞼,很快地喚來已在宮外等候許久的蘭總管。

  「蘭。」

  「啟享國師大人,紀家軍已攻入皇城,很快即可拿下新皇。」奉命在暗地裡忙碌許久的蘭總管恭謹地向他報告,「此外,六皇子也按您指示準備好,明日即可登基。」

  「很好。」他點點頭,再看向與紀非暗地裡同謀的藏冬,「山神。」

  藏冬搔著發,「知道了知道了,宮裡頭的那些我去說說就是了……」真是,怎麼每回收爛攤子的、被使喚的總是他?

  在那些局外人走後,軒轅岳拉看自家師兄來到皇甫遲的面前,然後兩掌在他背後輕輕一推。

  燕吹笛忐忑不安地抬起頭,望進皇甫遲那雙冰冷的眼眸中,很怕他還是一如當年將他趕出宮時的無情,過了許久,他聽見皇甫遲那似歎息般的呼喚。

  「燕兒。」

  他都幾年沒聽過師父這樣喚他了?

  長年來始終都沉沉擱在他心上的罪疚,在這一刻,終於像片羽毛般落在他的心上,不再四處逐風漬浪。

  他彷彿可以聽見,那早已沉殿在歲月中的歡笑聲,正推開厚實的門扉,敞開了雙臂向他招手。那些不忍回顧追認的過往,在皇甫遲的輕喚下,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邊,不再只是他午夜夢迴時的念想而已。

  燕吹笛很快就模糊了雙眼,淚水像是斷了線,怎麼也停不下來。

  「師父……」

  這只腦袋不靈光的呆猴子……

  皇甫遲拍拍他的頭,「回去吧。」

  終曲

  「師父師父,娘娘咬我……」

  年僅三歲的燕吹笛,一早去鳳藻宮請完安後,便一路哭看回鍾靈宮找師父。

  「為何咬你?」皇甫遲扳過他的瞼,果然在圓潤的小臉蛋上看到兩排明顯的齒印。

  「娘娘說我是個小包子,她想看看是什麼餡的。」

  「……她說是什麼餡的?」

  「娘娘說我沒餡,我是顆白饅頭--」燕吹笛說著說看更是悲從中來,扯開了嗓子用力哭號。

  「……」

  他還在傷心不已,「嗚嗚,我不要當白饅頭……」

  「不當饅頭,繼續當猴子吧。」皇甫遲抹掉他小瞼上的淚水,拍拍他的腦袋再將他抱起來。

  「好……」

  站在大廳門邊的燕吹笛直咬著牙,他剛從南邊處理完江水氾濫,便快馬加鞭趕回來一探師父師娘和親親師弟,可他一進門,就看到他們這些閒著沒事做的人,全都聚在廳裡圍著那面蘭總管珍藏的銅鏡看他的陳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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