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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她被喀爾瑪吻得蘸然昏眩時,根本沒想到過該要掙扎。難怪喀爾瑪那天會沒頭沒腦地嘲諷她,原來,他早看穿她其實是個骨子風騷的蕩婦淫娃。更可怕的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傾向。怎麼辦,她該如何趕緊培養些貞節烈女的情操?
「那,書音,你的意思就是說,別、別讓男人隨便靠近自己,對方一靠過來就得迅速反擊羅?」
「那也太大驚小怪了吧。嗯……若對方是我喜歡的人,我大概會對他稍有包容,讓他佔點小便宜吧。」她雙手支頤,邊幻想邊甜甜輕笑。
她讓喀爾瑪占的便宜可大了,這可千萬不能給書音知道!
「如果……如果對方是喀爾瑪呢?你會讓他佔便宜嗎?」
「他才不會隨便占女人便宜。他雖然風流倜儻,可格調還沒低到會去隨便吃女人豆腐。」
書艷的臉色愈發慘白。他常私下偷吃她豆腐啊,是不是因為覺得她格調很低?
「他頂多只會在口頭上逗逗人家而己。像他不都暱稱我音音嗎?若別人這樣叫我,我絕對跟他翻臉。可是喀爾瑪叫得實在太好聽了,好像把我的名字當做心頭擱著的一塊寶,愈聽愈有備受寵愛的感覺。」她酣然一歎。
「喔。」書艷忍不住酸起來。叫書音為音音,那她呢?喀爾瑪為什麼就沒有給她取任何暱稱?「聽來你挺中意喀爾瑪的。」
書音頓時一閃深沉的神色,隨即故做冷淡地垂眼。舀了舀蓮子羹。
「才不會呢。我對那種太過魁梧的男人沒興趣,虎背熊腰又苯拙。我覺得,美男子嘛,就該有點玉樹臨風的味道,幾絲優雅、幾絲飄逸。」
「喀爾瑪他是太魁梧了點,可他一點也不笨拙!」
「啊!」書音慌亂地閃躲被書艷憤然撞倒的滿桌甜品。「你討厭啦,每次都粗手粗腳地弄髒我的衣裳!」
「他雖然高頭大馬的,可是必要時他的身手一樣靈活矯鍵,比你說的那種瘦巴巴的小白臉有男子氣概多了!」
「你惱什麼嘛。」書音心疼地拍拭身上水漬。「是你要跟我聊喀爾瑪的,我說他好你生氣,我說他不好你也生氣,你到底要我怎樣?」
「我才沒有在生氣!」呃,這聲勢好像是太暴躁了點。「我……我只是就事論事,把你話裡有問題的地方略作澄清。」
「那你就不要再跟我聊他。」書音難過地把絹帕拍在桌上。「每次你一提到他,我不是耳朵遭殃,就是衣裳遭殃。」犧牲未免太大。
「你們兩個吵什麼呀,老遠在花園裡就聽到你們哇啦哇啦。」正好路過的昭敏大人和夫人乾脆轉進來湊熱鬧。
「都是書艷啦。」一看到沾滿糖水的錦袍,書音忍不住委屈落淚。「人家才新做的衣裳,本來打算待會穿出去逛逛的……」
「哎喲、哎喲,可憐我的小心肝哪。」昭敏夫人笑著將淚人兒摟進懷裡拍哄。「弄髒就弄髒了嘛,再做幾套新的不就得了。」
「額娘!」書艷驚叫。「還做新的,她的衣服還不夠多嗎?」
書音機靈地粹然埋首在母親懷裡失聲哀泣,愈發令昭敏夫人疼惜。
「你好意思講這話!是誰弄髒書音的衣裳?況且書音做的衣裳十來天後興致過了,還不是會穿到你身上去?」
「可是……」
「額娘也跟我們一起做一套。」書音立刻雀躍地破涕為笑。「我上回看中一塊很漂亮的蘇州料子,那顏色真是好。如果拿來做成母女一對的衣裳,和我們上回買的那對金絲累鑲翡翠押發一配,不是很相稱嗎?」
「對呀。」昭敏夫人笑眼晶光閃亮。「書音果然是個天才,這真是配得好極了。」
「但我們家已經……」
「就再拔點銀子過去好了,書艷。」昭敏大人無所謂地擺擺手。「只要她們娘兒倆玩得高興,這錢也花得值得。」
問題是家裡己經沒多少錢了呀!
「怎麼樣,這些天在喀爾瑪府中過得如何?」
財務危機當頭,她實在沒有心思跟父親扯這些無聊問題。「沒過得怎樣。阿瑪,我說過多少遍,家裡的老本真的見底了……」
「放心吧,就算把我們家整個翻了,也一定會頗盡全力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入他們家。」昭敏大人興奮地笑紅了雙頰。「我們家的寶貝要出嫁,當然什麼都要來最好的,讓你當個全京城最有面子的新娘!」
書艷差點口吐白沫。「阿瑪……」
「你嫁為人妻後,阿瑪就再也沒機會為你做些什麼,也不能再拿你當小女兒般地疼。可是總不能因為捨不得,就讓你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吧。」昭敏大人想來不禁垂頭喪氣,細細低喃。「要好好兒地辦,這個婚禮一定要歡歡喜喜、熱熱鬧鬧地辦。」
書艷為難地凝望老父。「我們家已經沒有熱鬧的本錢了。」
「別拒心,阿瑪自有辦法。」昭敏大人豪爽一笑。
她明白,父親哪會有什麼辦法,還不是打算傾家蕩產,四處奔波,拉下老臉拜託親朋好友幫忙。當年選秀危機,她就已親眼看過自己憨直的父親處處求援,任人踐踏自己的尊嚴。
阿瑪總是笑說,老頭子的尊嚴不值錢,寶貝女兒的幸福卻是無價的。
何苦呢?想著想著,她就眼眶發熱。還是招了吧,她實在沒法子欺騙老實單純的家人。
「這婚禮就交由你額娘和書音去辦,保證能讓你像九天仙女般地由咱們家……」
「不會有婚禮的。」
「書艷?」
她落寞地環視家人天真的期待。「我跟喀爾瑪的婚事只是個幌子,你們都被騙了。」
一屋子人傻眼,在書艷沮喪的娓娓道來之下,才逐漸瞭解這背後的全盤伎倆。
「所以,他替我找回琪哥,我替他臨陣悔婚,之後就分道揚鑣,毫元瓜葛,我們不可能會真的成婚。」大家的滿心歡喜,到頭來只會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