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的時候店還沒開,他等了許久,終於有人來了,那個叫東尼的礙眼蟲子依然跟在她身邊。他皺眉,見到他們走進店裡隨即追了上去。
沒關係,反正過了今天她就完完全全只屬於他一個人了。懷抱著這樣的期待,他叫住了她。「亞曦!」
她回頭,見到是他,她的臉色蒼白了幾分。
雖然跟他預期中她熱情主動的撲進他懷裡相差甚遠,不過厲擎宇對咒語很有信心。
他縮短了彼此的距離,直到可以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他指尖甚至可以感覺到一股麻癢,得強力克制著立刻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她一定也感覺到了吧,那麼強烈的吸引力是不可能忽視的……
「呃……二少爺,有、有什麼事嗎?」
厲擎宇彷彿被澆了一頭冷水。「你不想過來我身邊嗎?」
她的臉似乎更蒼白了幾分,用一臉他發什麼神經的表情瞪著他。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她一點也沒有不由自主的想投入他懷中的感覺?咒語不可能沒有效啊!
他有些慌了。「你昨天晚上沒有夢見我嗎?沒有想我想的要命?沒有看到我就想碰我、摸我、抱我?」
喬亞曦的身子晃了晃,不過她什麼也沒說,當然也沒有碰觸厲擎宇,只是咬緊了下唇,低頭不語。
厲擎宇這下真的急了,他伸手想把她攬進懷裡,卻被一旁的東尼給擋住。
「你這瘋子!亞曦已經說過很多次她不會跟你走了,你怎麼還不死心?」
「不關你的事。」他輕而易舉的推開東尼,轉而看向喬亞曦。「你什麼感覺都沒有嗎?怎麼可能?磁石應該有效的。對我就有效,我好想你、我一直夢到你、我……亞曦,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嗎?」
喬亞曦聞言倒抽了口氣。他真的用了那魔咒了?她簡直不敢置信,她還記得當初他聽說那魔咒的事時曾把這事當成笑話一樣告訴她,說他一點也不相信這種事,如果他有一天用了,也只是想證明那是以訛傳訛的謠言罷了……
她怎麼也無法想像驕傲如他、自負如他、張狂如他,怎會真的那麼做了?然而她不只是震驚於他使用那古老的魔咒,更讓她難以相信的是他的語氣,好像很害怕她會說出否定的言語似的戒慎恐懼。
「亞曦,告訴我,你感覺一下我的心跳……」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讓她感受著手掌底下傳來急促而猛烈的脈動。
他的心,因她而跳。「告訴我,你感受不到咒語的力量嗎?」
她像被燙傷似的抽回手,退了一步。「沒有……對不起,那什麼咒語的,似乎對我沒有影響。」
他的臉瞬間刷白了,他那一瞬間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眸讓她看了都心疼起來。
她突然鼻子一酸,知道他搞錯了。
那咒語對她沒有影響,是因為她一直一直就想著他,他根本不需要什麼咒語來讓她愛上他,她早就深愛著他,已經好久好久了。那份感情已經滲入她的骨髓,成為她的一部分,早就分不清了呵!
可是愛情並不是她生命的全部,她現在知道了他的愛只會讓她窒息,她知道了除了愛情,她還有其他想要做的事,想要保有的空間。
她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那個眼裡心裡都只有他的樣子了,這樣的她還是他想要的人嗎?如果是的話他能改變自己的態度,給她她想要的尊重和自由嗎?在他弄清楚這些之前,她無法給他任何的希望。
她在身側把拳頭捏緊,唯有如此才能壓抑住伸手抹去他臉上絕望的衝動。
「對不起。」她逼自己說,然後越過他離去。
厲擎宇呆站在原地許久,沒有辦法從這巨大的打擊中恢復。
他是那麼自信滿滿的以為這招終極攻勢一定會成功,可是沒有人告訴他,萬一連這個最終的武器都沒用的話該怎麼辦。
世界彷彿在他腳下裂開……他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這是一間飄蕩著甜蜜奶油氣息的白色浪漫餐廳,店裡的甜點出了名的好吃,所以下午茶時段總是擠滿了逛街逛累了的責婦或是忙裡偷閒的上班族。到了晚上,女學生們慕名前來,只為品嚐那電視上帥氣名廚親手製作的美味糕點。
在這樣一個不時傳出女性談笑聲的餐廳裡,坐著一個高大冷漠的男客人,那畫面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幾個女學生不時對他投注好奇的目光。沒辦法,他實在太顯眼了。
英俊的面容繃緊著,嚴肅的操作著桌上的筆電,還有那講起電話低沉而威嚴的聲音,他神態從容的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下指令。
看他的穿著和舉止,應該是在辦公室裡發號施令的火老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每天出現在這裡,總是坐在靠近廚房的那個角落,只要有人從廚房出來就會抬起頭觀察……
「好帥喔!」
喬業曦幫客人送上蛋糕的時候,聽到其中一個女客人發出夢幻般的低歎。
她愣了一下,然後苦笑。
是啊,她的二少爺確實是很帥,無論到哪裡都受到女性的傾慕。
只是她不懂,為什麼有這麼多女人為他神魂顛倒,他卻執拗的不肯放過她。
她不漂亮、也不機靈——那都是他說過的話,頂多只有聽話這一項優點,可是現在她已經不聽他的話了,為什麼他還一直糾纏著她?
平日她上完Live烹飪節目後,就跟東尼老師來到店裡,而他總是早就在店門外等候,手裡還提著厚重的公事包,一副打算長期抗戰的姿態。
開店做生意總不能趕客人走,即使東尼不想做他的生意,還是敵不過厲擎宇森冷的眼神和氣勢的威壓。
他就這樣坐一整天,直到餐廳休息打烊,然後又一天,再一天,再一天……
他靜靜的坐著,沒打擾任何人,可是只要她一從廚房走出來,就可以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緊緊纏著她。
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雄鷹鎮定的獵物,她忍不住顫慄,可是心裡深處卻又湧現一份況不出的欣喜。她一方面不想跟他回去,再做他籠裡的金絲雀;一方面又為能夠看到他而高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