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我都答應跟你交往,這還不算證明嗎?」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她注視著他那張俊雅的臉龐,問:「你是喜歡錢?還是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惱羞成怒,「你是說我是為了錢才跟你交往?」
她沉默了片刻才出聲,「你昨天跟你弟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她不是有意偷聽,是偶然在一家餐廳看見他們,於是興匆匆的走過去想跟他打招呼,因此聽見兩人的交談--「哥,你什麼時候眼光變得這麼詭異,竟然喜歡常雙祿那種胖子?」
「你不要小看她,她可是活生生的招財貓,我跟她交往這一個多月,每次買樂透必中,大大小小加起來,你猜我中了多少?一百二十萬!」
聽常雙祿這麼一說,男人有些錯愕,接著臉色一沉,「你跟蹤我!」
「我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我昨天剛好也去了那間餐廳,剛想走過去跟你打招呼,就聽見了你們的談話。」
她沒有當場現身揭穿他,是為了顧全彼此面子。
她從小就胖,十二歲以前她很自卑,可不管她怎麼努力就是瘦不下來,自卑的她一度曾經因為遭到同學的嘲笑而不想再去上學,就在那時,有人對她說了幾句話--「不是每個瘦子都漂亮,瘦的人裡也有醜的,胖的人裡也有好看的,你五官很漂亮,是屬於胖子裡的美人。」
那人的話讓她不再自卑,開始以胖子界的美人自居。
撇開她將近八十公斤的體重不說,其實仔細看,她的臉除了大了點、肉多了點外,五官真的很漂亮,眼睛烏黑水亮,鼻頭圓潤,鼻樑又挺又直,唇瓣亮澤豐潤,加上一身細嫩又天生曬不黑的肌膚,不少親朋好友都說若是她瘦下來,一定是個大美女。
不管這話裡的安慰和鼓勵的成分有幾分,她真的認為自己的長相不差。
可惜這年頭紙片人當道,她這種胖美人不吃香。
也許她這一生都遇不到能與她相知相惜相愛的男人。
喝完了三罐啤酒,常雙祿訕訕的站起來準備回家。
離開前,她好勝的看向夜空。沒人愛她又怎樣,她一個人也能好好的過日子!
帶著幾分微醺,她腳步有些不穩,嘴裡隨意亂哼著哈林的歌,「你快樂嗎?我很快樂,常常覺得我自己很重要……你快樂嗎?我想一下,快樂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快樂其實也沒有什麼道理……告訴你,快樂就是這麼容易的東西……Don\'t worry be happy……」
砰--她像是撞到一堵牆,抬起頭,才發現擋住她去路的是個人,天色黑暗,看不清對方的臉。
「走開,好狗不擋路。」她推推對方,酒精讓她身體發熱,腦袋也有些昏沉。
對方沒走,「你喝醉了?」他嗓音醇厚,猶如低音大提琴,卻沒什麼抑揚頓挫的發問。
「笑死人了,我才喝三罐啤酒,怎麼可能醉我看你才醉了,快點讓開,不要擋我的路。」她像趕蚊子一樣揮手驅趕他,下一瞬,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湊近他,踮起腳尖,瞇起眼看著眼前那張俊美的臉孔,然後認出了他。「你是石煊淳。」
她不自覺揚高的脆亮嗓音透出一絲喜色。
「嗯。」他應了聲,俊美的臉龐宛如雕像,冰冰冷冷,沒有多餘的表情。
「我知道你……」常雙祿抬起手指著他的鼻子,漾開大大的笑臉,「你們公司投資的一塊地出了問題,資金周轉不靈對不對?」
宣樂房產集團是他一手創立的公司,與永齊算是競爭對手。
石煊淳看她一眼。這件事在業界並不是什麼秘密,那塊地原本是要與一家建商合資興建豪宅,結果該建商半年前剛完工不久的一個建案因連日暴雨,附近山體滑坡,導致其中一棟樓倒塌,五名住戶因此死亡,現正由司法單位介入調查,公司旗下資產也被凍結。
受到該建商拖累,宣樂投入的那筆資金也被卡住,無法抽回,不知是不是受那件事影響,宣樂最近幾個月的業績一直很差,導致現金周轉不靈,財務出現危機。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哦。」常雙祿笑嘻嘻的說。
「什麼辦法?」石煊淳淡淡的問。他生性淡漠,情緒鮮少有太過激烈的波動,因此總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倒不是刻意冷漠。
常雙祿的身子因為醉意而微微搖晃了下,她笑咧著嘴,伸手比著自己,「你可以娶我呀,只要你娶了我,就能財源廣進,大發利市,就會有源源不絕的錢跑到你口袋裡去。」她得意的自誇。
這話讓他聽得莫名其妙,他搖搖頭,當她是醉話,拽著她將她塞進他停在路旁轎車的後座。
「走吧,我送你回去。」兩人住在同一個小區,他剛好要回去,在路上看見她走路走得東倒西歪,似乎是醉了,所以才會停下車來上前查看。
「你不相信我嗎?我真的可以幫你。」她靠向前,隔著座椅抓住剛坐上駕駛座的他,鍥而不捨的說著。她可是因為是他,才肯委屈自己幫他的,換作別人她才不幫咧。
「你醉了。」
「我沒有!」常雙祿不承認。雖然全身發燙,腦袋也熱烘烘的,但她的意識很清楚,只是情緒有點亢奮。
「你喝酒了。」他指出這個事實。
「沒有很多,只有三罐啤酒,醉不倒我。」她比了個三。
他開車上路,不再搭理她。跟一個醉了的人沒什麼好說的。
「我說的是真的,我可以幫你……」
石煊淳保持沉默是金的原則,靜默著沒出聲。
第1章(2)
「只要你娶我,你就可以賺到很多很多錢,到時候你只要分給我一半……啊,不用、不用,只要四分之一就好了……怎麼樣?」常雙祿半瞇著眼,抱著他座椅的頭枕,試圖說服他。
她吐出來的氣息拂在他耳畔,讓他耳朵有點發癢,也不理她,只是將身子略略向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