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被他吮吻得紅腫的唇兒,李景遙的眸色一深。
剛才雖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才吻了她,可是她的唇兒柔軟甜蜜,滋味異常美好,差點讓他停不下來。
此刻看著那兩抹嫣紅,他竟再度升起想要吻她的衝動,而他的心裡很清楚,此刻的念頭根本與安撫她的情緒無關,而是他單純地想吻她。
望著她頰上帶淚的睡顏,複雜的情緒湧上李景遙的心頭,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為她拭去淚水。
當初他口口聲聲不願娶她,也的確打定主意要將她「晾」到底,但是這個時而脆弱無助、時而堅強勇敢的皇子妃,卻一再地擾亂了他的心。
他閉上雙眼,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然而今日她為男孩療傷時那溫柔美麗的神情卻驀地浮上腦海,而一具溫軟的身軀也突然靠了過來。
李景遙睜開眼,看著身畔的人兒像是尋求安慰似地緊緊偎著他的身軀,那楚楚可憐的神情挑動了他的心,讓他驀地升起一股想要好好保護她的念頭。
他輕歎口氣,伸出手臂將她嬌小的身軀納入懷中,最後甚至還情不自禁地在她的眉心溫柔地一吻後,才擁著她一塊兒入睡。
早晨暖暖的朝陽中,宋晴紫緩緩地甦醒。
一睜開眼,就見偌大的寢房中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李景遙一如以往,早在她起床之前就已離開。
她從床榻坐起來,思緒有些混亂,臉上更是浮現疑惑。
是夢嗎?
她怎麼隱約記得昨夜她好像又作了惡夢,但是後來……
後來,似乎有張溫熱的嘴堵住她的唇,吻去了她恐懼的呼喊,似乎有雙有力的手臂摟著她,以溫暖的懷抱安撫了她激動的情緒,才讓她得以從惡夢中脫離,再度沉沉睡去……
會是三皇子嗎?
會是他吻了她、抱著她嗎?
「不!這怎麼可能!」
宋晴紫搖了搖頭,立刻否定掉這個可能性。
他打從一開始就擺明了不想娶她,甚至親口說了不會碰她,又怎麼可能會吻她、抱她?
況且,他早已有了心上人,不是嗎?心裡愛著蕭櫻櫻的他,怎麼可能會吻她、抱她?
一回想起在皇宮中,他與蕭櫻櫻不時目光交會的畫面,宋晴紫的心就莫名地一陣揪緊。
可是……
宋晴紫伸出手,指尖輕觸著自個兒的唇,那曾被炙熱氣息烙過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得不像只是她的錯覺……
就在她試著搞清楚那些感覺究竟是幻是真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響。
「什麼人?」她開口問。
「啟稟三皇子妃,是春香來服侍皇子妃了。」奴婢在門外答道。
「進來吧。」
春香推門而入,手裡還捧著一隻仍冒著熱氣的瓷杯。
「那是什麼?」宋晴紫好奇地問。
春香恭敬地答道:「回三皇子妃,這是三皇子吩咐奴婢送來的寧神養心茶。」
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宋睛紫怔了怔。
「是三皇子吩咐的?」她忍不住又問了一次,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是的。」奴婢肯定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
「三皇子沒有交代原因,但肯定是因為關心三皇子妃的身子,才會吩咐奴婢這麼做的。」
關心?
這兩個字,驀地在宋晴紫的心湖掀起了漣漪。
他是真的關心她嗎?
可是,他明明說要和她當一對「井水不犯河水」的夫妻,明明說要和她各過各的生活,為什麼又要讓奴婢這麼做?
看著那杯仍不斷冒著熱氣的茶,宋晴紫不禁再度想起了那些似夢似真的親吻與擁抱。
該不會……昨晚她真的作了惡夢,而為了讓她安靜下來,他迫不得已地吻了她、抱著她,但他不希望往後她再作惡夢擾得他沒辦法安寢,所以才讓奴婢送來這杯寧神養心茶?
奴婢見她在發怔,便輕聲勸道:「皇子妃趁熱喝吧。」
宋晴紫回過神,接過了那杯熱茶,緩緩地啜飲。
溫熱的茶湯入喉,讓她的身子感到一陣暖意,同時也攪亂了她的心。不知道三皇子這麼做的用意,究竟是為了什麼……
書房中,李景遙召來了幾名心腹手下。
「上回的事情,官府查得怎麼樣?」他開口問道。
「啟稟殿下,根據官府調查,那戶人家確實因為沉溺賭博,欠了賭坊一筆龐大的賭債。」
李景遙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那天的那些人,確實都受雇於賭坊嗎?」
「是,那些人確實受雇於賭坊。」
「僱用多久了?」李景遙問道。
「約莫半個多月之前僱用的。」
「半個多月之前?」李景遙挑起眉梢。
若以時間點來看,正好就是他與他們交手不久之前的事情,由此可見,那些人果然大有問題!
「是誰僱用他們的?」李景遙追問。
「是賭坊的老闆親自僱用的,不過賭坊方面口口聲聲說只是要那些人前去催債,並沒有要他們傷人,但官府認為那只是賭坊怕惹禍上身的推托之詞罷了。」
「是嗎……」
李景遙的手指輕敲著桌案,若有所思地沉吟著。
第4章(2)
「不過,被抓起來的那些人,在得知當天交手的人是三皇子之後,全都在牢中畏罪咬舌自盡了。」
「什麼?!此事當真?」李景遙詫異地追問。
「是,屬下已經確實查證過了。」
這個出乎意料的消息,讓李景遙皺起了眉頭。
全都畏罪自盡了?怎麼會呢?
當天那些傢伙明明一個比一個凶狠,揚言「就算是天皇老子也照砍不誤」了,怎麼竟會因為冒犯三皇子而畏罪自盡?
況且,真要追究起來,他們所犯的罪尚不至死,如今卻全都畏罪自盡,未免太不合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儘管官府調查的結果,那些人確實受雇於賭坊,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事情肯定另有蹊蹺!
根據當天他親自交手,那十多名壯漢像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而這也是他要手下去調查此事的原因。
他懷疑,那些人名義上雖是為賭坊討債,但其實是衝著他而來的。否則,一般地痞流氓遇上皇室的人,閃避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逞兇鬥狠地和他打鬥起來,像是想置他於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