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魯以安的應允,宋晴紫和瞿大娘都不禁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互相扶持地站了起來。
「多謝大人!」
魯以安擺了擺手,笑道:「甭謝了,倒是我本來就打算要用膳了,又一直聞到肉餅的香氣,肚子裡的饞蟲全被勾了起來呢!」
瞿大娘一聽,立刻手腳俐落地包了好幾枚香噴噴的肉餅過來。
「這些肉餅全送給大人,不是什麼珍饈美食,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不成,你們是做小生意維生的,這錢一定要付。」魯以安說道,並示意一旁的隨從掏出銀囊。
瞿大娘只好收下了銀兩。「多謝大人。」
「甭謝了。」魯以安說道:「我看現在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客棧了,兩位多多保重啊!」
「多謝大人關心。」
送走魯以安之後,宋晴紫和瞿大娘的臉上都還有著驚魂未定的神色,畢竟今天這「驚嚇」可真是夠大了。
「奶娘,您看那位大人真會當作沒遇見咱們嗎?」宋晴紫不安地問。
「別怕,我認得魯大人,聽說他的為人耿介正直,既然他都已經承諾了咱們,相信應該不會食言的。」
「那就好。」宋晴紫點了點頭。
既然奶娘都這麼說了,她知道自己應該可以放下心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眉頭卻怎麼也舒展不開來。
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再和京城的一切有所牽扯,想不到竟突然冒出一個爹的舊識來,怎不讓她的一顆心惴惴不安?
宋晴紫輕撫著自個兒抑鬱泛疼的胸口,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覺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即將被捲入驚濤駭浪之中,再難平靜……
第1章(2)
魯以安返回客棧房間之後,連一口肉餅都沒吃,就立即命隨從取來紙筆,開始振筆疾書。
寫好書信後,魯以安一臉慎重地交到隨從手中。
「你立刻快馬加鞭地趕回京城,將這書信呈交皇上。」
隨從拿著書信,臉上滿是訝異。
「大人剛才不是答應了她們——」
魯以安瞪了他一眼,責道:「蠢啊你!皇上這些年來,心裡始終對宋家感到愧疚,我為人臣子,難道能不替皇上分憂解勞嗎?況且,若是皇上發現我瞞著這事兒,我這顆腦袋還能保得住嗎?」
權衡輕重之後,他也只好違背了對宋晴紫和瞿大娘的承諾。
「是,屬下懂了。」
「還有,在你動身之前,給我派幾個人暗中盯住她們,若她們有任何搬遷的舉動,立刻回報。」
「是。」
從剛才宋晴紫和瞿大娘的反應,魯以安心知肚明她們根本不想與京城有任何瓜葛,倘若她們因此連夜逃跑,他也得知道她們跑哪兒去才行。
京城 丞相府
丞相蕭建忠的府裡,奇花名樹、假山池泉、迴廊曲橋,極為富麗堂皇,此刻因為三皇子李景遙的駕臨而更顯富貴不凡。
偌大的庭院中,李景遙才與丞相之子蕭立岡比試完身手,李景遙略勝一籌,此刻兩人正坐在蓮花池畔的石亭中對飲談天。
「哈哈,真是暢快!」李景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的眉宇之間儘是意氣風發的神采。
今年二十四歲的他,不僅有著挺拔修長的身軀,更有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孔,再加上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勢,簡直令京城所有尚未婚嫁的閨女為之傾倒。
然而,身為三皇子的他,可不光只有副好看的皮相,文韜武略皆不凡的他,是當今五個皇子之中最為出色的一個。
「是啊,好久沒有這樣活動活動筋骨了。」蕭立岡朗聲笑道,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剛才敗下陣來而懊惱。
三年前,蕭立岡受爹所托,要送一批字畫前往姨娘家,想不到才出京城不久,就碰上一群盜匪想要打劫一名身穿華服的公子。
儘管那公子有著頂尖的武藝,那些盜匪看來根本不是對手,然而有著俠義心腸的他,豈能在一旁冷眼觀看?
當下,他二話不說地拔刀相助,兩人聯手將那群盜匪打得落花流水,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公子是微服出遊的三皇子李景遙。
那次的事件之後,原本並沒有什麼交集的他們,因為年紀相仿、氣味相投而結為莫逆之交,偶爾會像今日這般地切磋武藝、暢飲美酒。
兩人對飲了一會兒後,蕭立岡突然問道:「三皇子殿下如今都已二十有四,還沒打算立皇子妃嗎?」
李景遙聞言一哂,笑道:「你怎麼也關心起我成不成親的事兒了?」
「誰叫殿下是立岡的知己好友,立岡自然希望皇子殿下可以早日娶得如花美嬌娘啊!」
李景遙微一聳肩,並不是很在意。
「這事兒不急,總要遇上讓我想娶的女子才行吧。」
「殿下不急,難道皇上也不急嗎?」
李景遙朗聲一笑。「這你就甭擔心了,除非是我自己中意的對象,否則即使父皇催也沒用,父皇心裡也很清楚這點的。」
「那可真好,哪像我爹,三天兩頭就催我快成親,甚至還幫我物色了好幾個千金閨秀,只差沒將她們的畫像一張張貼在我面前讓我挑選了。」蕭立岡苦笑。
「難為你了。」李景遙同情似地拍了拍好友的肩。
他們的性情相仿,同樣都不喜被人強迫,尤其成親這等終身大事,豈能隨隨便便選一個了事?
妻子可是要與自己相處一輩子的人,除非是他真正心儀、喜愛的女子,否則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別提我了,愈提愈悶哪!」蕭立岡歎了口氣,話題一轉地說:「倒是皇子殿下遲遲沒有人選,我看倒不如考慮考慮我家妹子,好歹她也是京城一大美人哪!」
李景遙聞言,哈哈笑了幾聲,隨口說道:「若父皇催得急了,我會好好考慮一下你的提議。」
自從與蕭立岡結為好友以來,他前前後後進丞相府的次數已經數不清有幾回了,自然也見過蕭立岡的妹妹——蕭櫻櫻。
那個文靜秀雅的女子雖然不曾在他的心中激起一絲波瀾,但至少他對她的印象還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