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白虎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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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頁

 

  「我的老天爺.這可千萬使不得。」少女驚嚷。「白虎」是何樣角色,有何樣能耐,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讓『白虎』甩掉冰雅嗎?」

  「他不會。對他那種男人來說,碰到他內心真正想要的東西,他會不計一切地搶奪到底。哪怕在搶奪中摧毀了他的獵物也無所謂。就算擁有的只是碎片.他也甘原。」

  「他捨得那樣對冰雅?」

  「所以我說冰雅恐怕會被整得很慘。」現在的模樣就已與婚前大不相同,活像緊緊封入厚重盒絨裡的夜明珠,被遮盡光彩。

  「『白虎』這樣,豈不是逼我們為難?」少女不悅地痛下決定。「如果他這麼不顧『四靈』的情面,我們也不用替他想太多了。」

  「你打算如何?」

  「毀掉冰雅。」

  「百禎會因此與『四靈』完全決裂。」

  「不,照你的說法,他不會。因為我們只會找人毀掉冰雅的腦子,『白虎』照樣可以擁有他的寶貝——一個不再對『四靈』造成威脅的廢物。」

  客貴悚然暗驚。「冰雅算得上什麼威脅,得如此處置?」

  「她對『四府』、『四靈』雙方機密都知道得太多,卻不選邊站,讓我們搞不請她是敵是友,很麻煩。」

  「也犯不著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

  「是嗎?像冰雅這麼個價值極高的棋於,倘若給有心人搶去利用,對『四靈』來說還不夠危險?」

  一項傑出武器.倘若不能為己所用,還不如乾脆毀掉;省得落入敵人手中,反過來對付自己。

  「可是我說就算冰雅會被百禎捏碎,他也不放手,只是基於我過去對他的瞭解而論。

  他現在已經變成連我都捉摸不清的男人,你怎知採取這項行動他會有何反應?「

  「他會有什麼反應?我們只是做他以前對冰雅做過的事罷了——打破她的頭。只不過手法會更高明,把它打壞,卻不會打爛。」她懶懶地聳肩挑眉道。

  「好,問題解決了,我們來吃點心吧。」嘻!

  & & &百禎細膩清洗著澡桶中的小身子,呵護著他柔弱的可人兒。

  冰雅始終沒有表情,失魂落魄地乖乖任他擦拭,任他細細吻吮,像尊已經失去靈魂的肉體。

  他愛憐地親手照料她的每一寸無瑕雪膚,摩挲著她每一處曾有的掙扎淤痕與他烙下的吻痕。

  簾外五更風,吹夢無蹤。

  天色微明,屋內的寂,毫無聲息。他坐在雕花往上,凝暉雙腿間無神仁立的赤裸佳人。曾幾何時,他的一輪明月不再光彩,只能無助地任濃雲層層掩蓋。

  她痛苦嗎?她懊惱嗎?她沉默容忍許久的生活是為了誰?她之前猛然爆發的情緒又是為了誰?

  「冰雅……」他衷切地壓下她的頭,楊向他上仰的前額。可是她沒有反應,連眼也不曾眨,只有全然的順從。

  百份只得鬆開她,開始緩緩替她一件件著裝。

  他曾多麼癡戀於冰雅歡愛過後的神情,宛如魂魄尚未回到人間的仙子,被他及時捕住了身於。

  「咱們滿洲的開國神話,正是源於降在人間沐浴的仙女。沐裕後她懷了身孕,再也飛不回天上去,就生下滿洲人的始祖布庫裡雍順。」他啞然輕吟,為她扣上最後一顆盤扣。「我小時候一直饑笑這是胡說八道。後來才發現,我心底竟深深期望這神話能夠是真的。」

  她垂望著他仰起的面容,有些悸動。百禎怎會有如此失落的神情?像個孩子似的。

  這也是他首次提及自己的童年往事……「你走吧。」

  冰雅一震,不太肯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戒備十足地等待著。

  他沒有再看她,也似乎根本看不見什麼,冷冷坐在凳上,陷入一個人的世界裡。

  他曾經如此渴望奪得那在月下飛舞的仙子,甚至不惜在追揖之時擊破她的腦門,企圖不顧一切地得到手。她與他的心思曾經如此相似,甚至不惜假扮失憶,只為了與他親近。他們曾經如此強烈地彼此吸引,而令……「百禎」「要滾就快渡,別再跟我囉唆。」

  縱使百禎順從了她的期望,但他疏離的態度,著實傷人。

  算了,他能做出如此大的讓步,她已經滿足了。

  「那……我先搬到琥珀隔壁的院落,至於我在這兒的東西……」「限你半個時辰之內,永遠滾出我端王府去!」去!

  冰雅怔住,這份回應遠超過她的要求,這份冷酷也遠超過她的承受限度,徹底地被他挫殺到極限。

  永遠滾出去?百禎不要她了?

  她應該要高興才對,慶賀百禎終於撒手,還她自由。可是她為什麼開心不起?她這不是得到她最想要的生活?

  百禎不要她了。

  明顯的抽泣聲令她微驚,一掩口,才發覺那竟是她的聲音。她在幹什麼好不容易得到夢寐以求的飛行機會,為什麼又傷心起來了?她終於可以自由展翅,那她在留戀什麼?

  難道還想回到動彈不得的封閉世界裡?

  百禎……

  她輕喚,卻喚不出聲,無語啜泣,怎麼也止不住情緒。這一離去,就再也沒有機會回頭。她再也回不了這曾有他們無數纏綿的屋宇,再也回不了他溫柔的懷裡,再也不是端王府尊貴榮寵的二少福晉。沒有錦衣玉食,沒有悠閒與安逸,沒有百禎隨時親暱擁來的手臂,沒有他呢呢噥噥的醉人低語。

  他不但讓她走,而且讓她只能前進,不留餘地。

  世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如此懂她,如此愛她,愛到願意放手任她去,愛到斬斷她的退路,逼出她的潛力。

  這是他最後的溫柔,也是她最後的脆弱。

  之後,百禎便命人毀掉整座院落,連同一切陳設與用品,凡是冰雅碰過用過的,統統燒荊至此,她在這裡曾有的痕跡被全然毀滅,端王府裡再也沒有二少福晉的存在,只有一個永遠安置的名號,無人頂替。

  然而,冰雅一踏出王府,面對的卻是全面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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