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寧郡主的父母早亡,所以,疼她入心坎的皇帝跟先太后親自挑選了他郡主的夫婿,指了這門親事……難道,朱家與皇帝外甥女聯姻一事是被迫的?
一定是!她再回想公婆的冷淡態度,還有朱漢鈞說的妻尊夫卑,這場婚事顯然是被硬塞的!
難怪,公婆老是叨念著,相貌堂堂的兒子,多少達官貴人、富商士紳高攀結親,卻娶了個「聽說」個性柔弱,但在懷孕生女後,性子大變的郡主。
思緒翻轉的同時,她仍是跟朱漢鈞大眼瞪小眼,看來,同樣都是捐軀,到前線打仗保家衛國他心甘情願,但捐軀給她,很委屈就是!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他拿起茶杯啜了一口,「雖然現在說這個,有點為時過晚,但如果我告訴你,這樁婚事,我也可能是被迫的呢?」
「皇上跟太后寵你,只要你說不字,他們絕對會改變主意。」冷硬的氣息再次籠罩,那雙凝視她的黑眸有著說不出的深沉陰鷙。
所以是她非常喜歡他?唉,偏偏正主兒也不知道投胎到哪兒去了,她連問個清楚的機會也沒有!至於原先的貼身丫鬟,她又貼心的讓她老回家嫁人了。
他突然起身,她先是一愣,直覺的也跟著起身,看著他往樓梯口走去,下意識問「去哪裡?」
他停下腳步,冷冷地瞥她一眼,「日後,本王要去哪裡都得報告詳細、得到郡主的恩准才能出去?」
她不禁一愣,「當然不是,我只是關心——」
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直接就到隨侍下身旁,交代他們留在這裡,即逕自下樓,一出客棧,也僅是再看了女兒一眼,便往另一邊的街道走去。
梁寧佇立凝望他挺拔的背影,怎麼辦?這個老公真的很難搞定,還有……她今晚又要怎麼過?
朱漢鈞再次出現在梁寧面前時,已是晚餐時間,一家三口在餐桌上,梁寧告知今日有許多人送禮至府中,是致謝也是恭賀他凱旋返京,還有不少邀貼。
但他只是冷冷說了句「官僚習氣的奉承阿諛」話中的不屑極為明顯,接著便沉默用餐。
幸好朱佳螢仍以崇拜的眼神看著他,還一一道來她的朋友讚美她的爹有多帥、多高大等等,要不,這頓飯,梁寧是難以下嚥了。
吃完飯,她跟女兒先回房梳洗沐浴,朱漢鈞則在客房沐浴,還交代他會到書房待一陣子,要女兒早早睡了,因此,她暗自期待,今晚他也會在客房入睡,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寢時間差不多到了——
房門被打開了,他神清氣爽的回到主寢房。
梁寧僵在梳妝台前,有點反應不過來,但僅僅一秒,她就知道該來的躲不了。
她忐忑的瞪著鏡中的自己,不,該說是梁寧的臉,膚若凝脂、柳眉彎彎、一雙翦水秋瞳、秀氣的鼻樑、姣好的唇形,絕對是傾國傾城的容貌。
雖然在現代,她是美人等級,但那是都會女性的美,與鏡子內這張嬌柔細緻、美得如夢似幻的臉龐不同,但此刻,這張臉有些掙獰——不是,是扭曲……也不是,是害怕!
朱漢鈞坐在床邊,開始脫去衣裳,從沙場回歸家庭,他其實很不能適應,明明家有妻女,他竟寧願策馬到近郊山林,獨處好幾個時辰才返家,再慢慢習慣有妻女共處一室的事實。
而不知他心緒的梁寧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忐忑的吸氣、吐氣、再吸氣、吐氣,拚命放鬆自己後,才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叫人送個溫水,伺候夫君,好嗎?」凡事總有開始,她先示好,也希望兩人的未來不要都處在冷氣團裡。
「你貴為郡主,我不過是名被打壓的王,哪擔當得起?」他看來面無表情,話裡的嘲諷卻很濃。
她正要開口談起「正常夫妻」的相處之道,但顯然他進房時,已有吩咐了,敲門聲陡起,府裡的小廝端著水盆進來,很快的放妥又退了出去。
房門一關,又剩下他們獨處,她又開始不安起來,夫妻睡同一張床也是正常,但沒八分熟就要上床同睡,就是怪嘛。
相較之下,朱漢鈞很自在的擰乾布巾擦拭臉後,脫了鞋襪,再擦拭了腳,即上床躺下,在這期間,他看到某人開始沿著圓桌繞圈圈,那雙美眸不自覺地流露出忐忑不安,最後,像是鼓起了最大勇氣,才走回到床榻旁,緊張的絞著十指,「那個、那個……夫君有……咳咳,不會剛好在今晚就……就那個……」她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的說不清楚,羞慚到快無地自容了。
隨便想也知道她在提什麼!「我是正常的男人。」他平靜回答,但今晚要不要行周公之禮,他倒沒想過。
她當然看出來他很正常,頭好壯壯、四肢健全嘛,這意思是他今晚就要?梁寧難掩沮喪,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問:「咱們夫妻先來個良性溝通如何?咳、我是指夫君在軍營多年,都是如何?呃……」
她比手畫腳,畫圈圈,就是難啟齒,但朱漢鈞都看得懂,「郡主是興師問罪?還是純粹只是好奇?」他冷冷的坐起身來。
第3章(2)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想若你想那個……就、就……那個嘛,但是八年不見……」她說得額冒冷汗,都快語無倫次了,一張俏臉更是愈漲愈紅,講白了,就是要他自行解決,可就是說不出口。
他突然下床,她想也沒想的就往後退。
他再走上前,她咚咚咚的一次連退三步,他雙手環胸,還沒靠近,她就嚇得又倒退好幾步,好巧不巧的坐上椅子,急急的又要起身,但太急了又踉蹌的跌坐回頭,一抬頭,他已經往自己走來,她吞嚥了口口水,急急的要再起身,可人高馬大的他走個幾步就已經來到她身前,慘了,她這下也起不了身了。
「身為嬌貴的郡主,出嫁從夫你不懂,一切合乎傳統禮教、以夫為天的事,你也可以不從,但孩子都生了,現在卻提不要碰你,未免太過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