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寧一個多月沒有出現,可讓商會裡的許多人想死了,耳聞她終於遊玩回來,杜喜兄弟及其他瓷商莫不過來商會見見她。
「真抱歉,出遊太久了,大家一切都還好吧?」她歉然又欣喜的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一切都好,有些問題,李會長也會幫我們解答。」
「而且,商會已經遵行郡主的方法建立一套行事模式,大家互相支持,沒問題的。」
「沒錯,瓷器從配方、制坯、上釉到燒造,教學相長,大家都不吝相互指導,做出的瓷器幾乎都是上品。」
「尤其再打上宮廷專用的瓷器的標示,價格一下子就漲了好幾成,這都是靠你的營銷方法,當然也是靠我套關係,合作得來的。」
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爭相讓梁寧得知近況的同時,剛走進來的李哲伸也補上一句,接著他笑笑的看著依然美麗如昔的梁寧說:「玩回來了。」
她點點頭,「是,謝謝李大哥了。」
兩人相視一笑,很清楚彼此指的是哪件事,眾人再寒暄一會兒便全退了出去,李哲伸剛跟梁寧面對面坐下就抱怨了,「你那口子還真霸道,我探望幾次,每每都見到他那張爐火四冒的臉,我受不了,只好先回京,但看來,我不在,你也被照顧的很好。」
「別糗我了,不過他真的很用心。」她真的很幸福。
李哲伸看著她臉上散發出的幸福光彩,知道自己無望了,不過……「穆莎公主的事怎麼解決?」
「京裡的人都篤定王爺不會娶她了,但她似乎沒有接受這個事實,還在京城。」
「她是,老實說,若是她很難相處,潑辣蠻橫,那還好,但是……」她搖搖頭。
「我也一直以為薊金男女不拘小節、爽朗豪氣,但那些特點顯然在她身上絕跡,在我看來,她就是鑽牛角尖、執拗不聽勸。」
「不要這樣說她,她只是還沒想開而已。」同是女人,也不是不理解,她為她說話。
「王爺呢?」
「進宮了,對了,關於最近一批貨品……」
在梁寧與李哲伸談話同時,雄偉富麗的皇宮內,朱漢鈞正與皇帝面對面坐著,談的也是梁寧的事。
「如今政治清明、民生富足,卻偏偏讓她們母女發生那件憾事,幸好有驚無險。」崇賢光想到那情形,還是餘悸猶存。
「她們現在外出,都有侍衛跟隨,皇上不必擔心,只是,因證據不足導致目前追查整個停止,的確讓人氣結。」朱漢鈞提到這事,仍感無奈。
「膽敢傷害朕最在乎的人,這事朕會繼續查下去,絕不輕饒!」崇賢也氣得牙癢癢的,只是還有一件得解決,「你跟穆莎的婚姻是結不成了,可以預見的是,驛路交通將會受阻,這事兒……」
「是一個契機。」見皇帝不解,他繼而解釋,「這件事一直是我與穆莎婚事最大的癥結點,所以,我一直在思考解決之道。」他隨即娓娓道來,商旅若不能進薊金王國,繞道貿易肯定要花更長的時間,但若改以水運,瓷器運送將更便利,也能減少瓷器的碰撞損失。
「但何來水路?」
「臣在營救寧兒時,在當地無意間發現有一條未知的水道,兩山之間只有一處啞口,只要用火藥炸誦引流即可,臣願意親自參與開鑿並督造管道,不過,穆莎的婚事,還是要請皇上施點力。」
他頓了一下又道:「兩方聯姻一事是勢在必行,只是夫婿得換人。」
崇暴風驟雨笑開了嘴,「朕的眼光真好,替寧兒找到你這樣的男人當她的夫婿。」
「說到這一點,寧兒與臣的夫妻之名,還得請皇上再開金口,下旨賜婚。」
聞言,崇賢皺眉了,「這事情可是你惹出來的,你再娶即可。」
「不同!眾百姓皆知是皇上下旨毀婚,自然也該由皇上下旨再指婚。」
「這……」崇賢為難了,他是皇帝耶,怎麼可以反反覆覆的?君無戲言,這會變成是皇上帶頭胡鬧嘛!
「若皇上覺得為難——」朱漢鈞一說,皇帝立即笑了,但聽見他接著說出的話,臉又垮下來了,「臣想那該是時候跟皇上要回上次的口頭承諾了。」
「這……朕都讓你陞官發財了,那個承諾自然也就跟著抵消了。」
「寧兒說過這個承諾還在,而且她是她,我是我,她要求的封賞不能算在臣頭上,皇上對臣允了諾便是君無戲言,臣先謝皇上了。」朱漢鈞笑得好不開心。
崇賢瞪大了眼,這眼前這土匪是誰啊?!驀地,太監進來拱手道:「稟皇上,穆莎公主求見。」
崇賢與朱漢鈞都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崇賢揮揮手示意,「罷了,讓她進來吧。」
穆莎公主很快進來,雖沒料到朱漢鈞也在,但她仍分別行禮,在皇帝賜座後,她坐在朱漢鈞身邊,將求見目的告知,「請皇上作主,我與王爺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父皇已再次送信來,表示這婚事再不辦,北棠商旅再也不能走進驛路一步。」
「那就這樣吧,北棠已有應對之道,將自鑿水道,我們絕不因受友邦威脅就將郡主的幸福拱手讓出,這也大失北棠顏面不是?」崇賢倒是態度強硬,他站起身來,看著兩人,「你們好好談談,這事兒今天一定要解決,朕打算挑個黃道吉日再為郡主及王爺下旨賜婚。」
語畢,他先行離開殿內,留下眼眶泛淚的穆莎與神情漠然的朱漢鈞,「你都聽清楚了,放手吧,不然,你困住的將是三個人的幸福。」
「那也是我的選擇!」她不甘願,她都已經如此委屈了。
「那你就不顧我的選擇?你真的有那麼愛我?」朱漢鈞很難想像,他們之間連擁抱都不曾有。
穆莎用力點點頭,「對!我只愛你,一直以來只有你才能霸佔我的心思,主宰我的喜怒哀樂,你無法想像我對你的愛有多深。」
「你深愛到非我不嫁,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他有著無奈,也有一種無法辯駁的愧疚,一切的確是因他而起,就算他給了最大的誠意,她看來還是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