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單哲典腦海裡浮起了那日的場景。
「單先生。」
即使面對的是一個長輩,單哲典心懷尊敬,卻話也不多,點了點個頭。
「我想委託你親自出馬保護我的小女兒。」童飛宇直截了當。
單哲典輕佻了一邊的眉,據他所知,童家人脈廣,要保護一個人,怎麼會動用他這個小小的保全公司?
童飛宇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強硬地說:「單先生,你願意嗎?」
單哲典沉吟片刻,「為什麼?」
童飛宇看著前面的男人,兩眼直視著他,絲毫不畏懼,在商場上,敢這麼盯著他看的男人真是少之又少,「那得問單先生對小女為何這麼關心了?」
即使人不在女兒身邊,童飛宇沒有任何疏忽,對女兒們的生活一清二楚。
單哲典沒有驚慌,早在他有意接觸有關童子璇的事情時,他就發覺有人跟蹤他,沒有惡意,他想應該是童家的人。
童飛宇望了他一眼,誘惑地開口:「既然這麼關心我女兒,為什麼不接下這個工作?」
單哲典有點被打動了,童飛宇說的沒錯,他很心動,他很想知道她的任何事情,即使他知道所有有關她的事情,卻越發地渴望跟她接觸。
人心變得貪婪,他無法控制,他瞭解她的一切喜好,阻止不了自己想跟她進一步的接觸,也許,他想,跟她接觸後,那種渴望也許會慢慢地淡掉。
「單先生,我不是要你做出什麼承諾,而是我相信你會是保護我女兒的最好人選。」童飛宇緩慢地說。
確實,為了童子璇,他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她,「童先生,我想知道你需要保鏢的理由。」
童飛宇欣賞他的靈敏,和盤托出,「最近公司內部有些變動,存在著未知的危險。」
這也是有錢人的可悲,金錢,權勢都掌握在手裡,卻也將自己最愛的親人置身於危險之中。
「我想,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接下這個工作了?」童飛宇心急地確定。
單哲典嚴肅地點點頭。
他在想什麼?
坐在河邊,本來畫著風景的白紙上,突然一張不苟言笑的臉一躍而上,童子璇注意到他不像以往那般的嚴肅,眼神盯著不遠處的河邊。
橫橫豎豎,一筆一劃,童子璇沒有花過多的時間,便將那不同與往日風情的男人畫了下來,等她回過神時,她才羞赧。
她從來沒有畫過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她的畫一直是以風景為主,她一直認為人無法誘引出她想畫的衝動,因為她在人的臉上看見的儘是一些負面情緒,貪婪、自私、輕蔑……是她角度的問題嗎?是因為她的殘障,所以她看人的角度只能看到這些嗎?
也許真的是她的自我問題導致她看人的局限,她啟蒙老師對此覺得非常奇怪,她明明人物畫非常棒,卻從來不見她認認真真地畫一張,只喜歡畫一些沒有生命力的石雕人頭?
可啟蒙老師不知道,童子璇是覺得害怕,將一張張可怕的嘴臉畫下時,她把人性看得很清楚,所以她很少畫人。
在她的畫展上,她的每一幅畫,只會給人帶來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人感覺舒服,卻少了一種深刻。不能帶給人震撼的畫,稱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好畫,她這麼認為,只是她不知道那種深刻,是什麼?
而現在……童子璇的臉越來越紅,她畫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目光深遠,表情柔和的男人,他的臉上,沒有慾望,沒有她所認為的那些恐怖,可是,光看著畫,竟然就有了一種心猿意馬的感覺。
耳根子都紅了,她抬起頭望了一眼單哲典,沒想到正好對上了眼,她趕緊低下頭,耳邊聽到他踩在樹葉上的腳步聲。
「童小姐。」
「嗯嗯。」
「你身體不舒服嗎?」她的臉紅得不像話,單哲典帶著焦急的目光望著她。
「沒……沒有!」童子璇搖搖頭。
看了她好一會兒,確定她是真的沒事,單哲典的眼睛移到了她手中的畫紙,怔了怔。
童子璇發覺他的沉默,看了看他,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畫紙,她一緊張,捏成了一團,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地扭過頭。
他低低地笑了笑,「童小姐畫的是我?」
不是,才不是!她才不想畫他……
「嗯嗯……」她垂著頭乖乖地承認,誰叫他那時的表情這麼的誘惑她,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才一眨眼,他的臉已經被她畫在了紙上。
單哲典凝視著她可愛的發旋兒,柔聲道:「可以送給我嗎?」
「都……都被我捏壞了。」童子璇嘟著小嘴說。
「沒關係。」
他堅決的態度不容她拒絕,她不好意思地把畫交到他的手上。
單哲典將皺著的地方攤平,好好地捲了起來,「謝謝。」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一幅畫,雖然是自己半脅迫而來的,他主動忽略掉這一點。
「不用客氣。」童子璇始終低著頭。
單哲典微微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他知道,她不擅長與人交際,他才走近一點,她就這麼緊張了。
「小妹!」
兩人之間的曖昧情調立刻被童子琳這個不長眼的女人給打破了,單哲典又恢復了冷淡的表情,童子璇卻還太嫩,白裡透紅的臉頰透露她的羞意。
「二姊。」童子璇緩緩地吐了一口氣,二姊還未來之前,她真的要緊張死了,卻不知道為什麼。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童子琳的神情活像是要暴打小三的暴力大老婆。
童子璇尷尬了,「沒有什麼。」
第2章(2)
「喂,單哲典,離我妹妹遠一點!」童子琳大呼小叫。
一旁的童子璇只得拉拉她的手腕,低聲道:「二姊,你不要這樣子。」
「哼!」看在小妹的面子上,童子琳不再得寸進尺。
單哲典的眼眸裡流溢著不一樣的目光,第一次主動跟惡女說話:「童子琳。」
「幹嘛?」總覺得單哲典的目光很奇怪,童子琳搓搓手臂,想驅逐那種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