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卓焰決定按捺下自己的火氣和滿腔暴怒,他知道大動肝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對你而言算什麼?」
「卓焰,你千里迢迢從洛杉磯飛來台北找我,難道……只是為了問這個問題?你都找到我的人,想必也查出我的聯絡方式,打通越洋電話問我就好了,何必跑這一趟?」湯娜娜一下放心,一下擔憂。
「湯娜娜,給我一個回答,我知道你很聰明,不用講那麼多,簡單回答我就好。」
「那一夜……」她吱吱吾吾。
「那一夜對你言算什麼?」
「那一夜是……」她不太敢看他,但總是要給他一個答案,否則他大概會拷問她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刻。「一夜情。」
卓焰一聽到這個回答,兩團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起。
他從西裝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紙卷,然後扔到她面前──
第3章(1)
「這是什麼?」
湯娜娜看著那卷紙。那一晚她醉得太厲害,難道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簽下了什麼賣身契或是文件,還是她欠了國際地下錢莊的錢?
「你自己看。」卓焰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隨時要讓敵伔血似的。
「我那晚喝醉了……」她必須看,說什麼都要瞭解一下是怎麼回事,哪怕是器官捐贈,她也得笑笑接受,因為是她自己願思簽的……
當她發現這是一張拉斯維加斯發出的英文結婚證書,她整個人像被冰雪凍住了一般。
結婚證書?
她和他結婚了?!
「我們……」湯娜娜捂著自己的胸口,不相信自己會醉到那個地步。
「教堂。」他只說了這個地點。
「可是……」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嫁給了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是你的簽名,沒有錯吧?」
湯娜娜再看了一眼。是沒錯,可是,那一晚她到底是醉得多厲害,居然連自己嫁了,她都沒有一點記憶,幸好她不是把自己賣給了人口販子。
「還想不起來?」卓焰語帶責備。
「還是想不起來。」她委屈的承認,「那一晚我喝了太多,根本……」
「我們結婚了。」他正色告訴她這個事實。
「當時你也醉到神智不清嗎?」她很懷疑,說她一個人醉了亂簽名是有可能,難道連他也醉昏頭?可瞧他的模樣,不像是那樣的人。
卓焰沒有。
他當時並沒有醉到神智不清。在拉斯維加斯的教堂裡,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當她眨著已經難以聚焦的迷濛雙眼,然後一臉天真爛漫的甜笑,一邊祈求的問他「我們結婚好不好」,他怎能拒絕?
「現在再去訪論是否神智不清……」他迴避她的問題。「是不是晚了一些?」
「所以你是來台灣『處理』這一件事?」湯娜娜偷偷鬆了口氣。如果只是為了要和她解除婚約,那一切好辦。只是為什麼她心裡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這事在你的眼中是這麼單純的嗎?」卓焰從那一天早上發現她不告而別,到再見她這一刻,他一直滿腹悶氣。
她居然這樣對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對他!
「有很複雜嗎?」
「我們上床了。」他不客氣的提醒她。
湯娜娜聞言憋著鈥,不敢呼吸,好一會之後才吐了那口氣。
「你對我們上床有印象吧?」
很輕、很輕的點了下頭,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懦夫,不管事情不多不堪,她都會挺身面對。
「而且你是……處女。」他小心的說著,雖然令他難以置信,但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
「已經不是了。」
「而我們之間沒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
「嗯……」她在心裡偷偷暗喊一聲「慘」。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事到如今才想這些已經太遲了。
「事情可大可小。」
「只要告訴我……」湯娜娜不願再處於弱勢,她冷靜下來,主動出擊,「如何結束和你的婚姻關係。我不要你一毛錢,不要你負任何的責任,只要可以讓我們彼此盡早恢復自由,我可以完全配和你。」
瞧她豪爽的表態,卓焰覺得很不是滋味。難道那一夜和結婚證書,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至於他為什麼來台灣……
一半是心有不甘,嚥不下那一口鳥氣;一半則是……對她存有依戀。
他忘不了她的輕吟,她的指甲刮過他背部、那令他又痛又麻又心癢的感覺,更忘不了她的生澀,如何在他的口令下配合著他,照著他所說的方式和姿勢……
雖只有一夜,但她已深值在他腦海中。他本想一笑置之,派一個律師過來就好了,可因為對象是她,他非來這一趟不可。
「你不要那麼兇惡的看著我,我說了我會配合。」湯娜娜放軟姿態,「告訴我該怎麼做。」
「你真的不要這個婚姻?」他瞇起墨黑的深邃雙眸,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問。
「我甚至不記得自己結過婚。」
「你也不怕懷孕?」
「應該……沒這麼容易吧,才一夜……」
卓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提醒她,那不是一夜或是幾次的問題,只要做了,哪怕只有那麼一次,都有可能懷孕的。
「我不可能一直留在台灣──」
「我當然知道。」她只差沒有跪下來「謝天謝地」。「所以我不會耽誤你,我可以請假配合你,只要把事情快點辦妥就好。」
「你好像希望我快點離開?」他目光冷冽地看她。她明明在拉斯維加斯時是可人又好相處……
「「你是大忙人,害你跑這一趟……」
「我要你老實說,回來台灣這七、八天,你有沒有想過我?」他不讓她再逃避問題。
「我……」她聞言身子一縮。
「對你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你沒有半點留戀?」卓焰按捺不住滿腔怒火。「對你而言,那真的只是一夜情,使用過後就可以丟了?」
湯娜娜漲紅臉,被他這麼一說,好像她有多開放、多浪蕩,但她明明也知道,在和他上床之前,她從沒有過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