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玄武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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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鳳恩愕然。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牽著坐騎僵立門前,直直瞪著等人等到趴在大門階上睡著的人兒,裹滿了企圖遮掩形貌的亂七八糟布巾,在寒涼的清曉曲身安睡。

  她等他多久了?

  不是已經向她下聘訂親,兩人終身都成定局了嗎,何必還把自己掩護得如此神秘?

  「仙仙。」他屈跪在她身畔撫喚著,暖暖的吐息縈繞在她面前。正當他打算悄悄推開擋住她大半容顏的頭巾,卻被一隻小手猛地襲來——

  揉向她惺忪的睡眼。

  「嗚……」床板好硬又好冰!不舒服……

  「仙仙。」他柔聲哄著,等待移開小手後將展現出來的面容。「仙仙,起來了。」

  她老大不甘願地一邊咕噥,一邊揉眼坐起,打了個呵欠就想也不想地勾抱住他的頸項,枕入他暖熱的肩窩繼續睡。

  她舒適愜意的歎息流轉在他的頸際,頓時激得他熱血沸騰。

  「仙仙,你什麼時候來的?」他輕柔地讓她高高坐在他曲起的左臂上,勾抱著軟呼呼的身子。「你看你,頭髮都冰涼了。」

  雖然他成功推開了礙眼的頭巾,仍無法見到枕在他肩窩死角的嬌顏。

  「好痛喔……」她眼也沒睜,口齒不清地一掌打開壓在她柔嫩臉蛋上的剛稜面頰。

  「你不要轉頭,會刺啦……」

  他挑眉搔搔已蓄滿整夜青碴的下巴。被女人視做性感的象徵,到她眼裡竟如垃圾。

  「仙仙,你還是到我房裡去睡吧。」他扛著早已睡癱的小人兒進府。

  「我回家睡……」

  「你家在哪裡?」

  「那裡……」

  「喂,別流口水。」他滿足且好笑地扛著自動送上門來的戰利品人房。「你還是在我這兒休息吧,睡飽了我再送你回家。」

  「不行……」她厭煩地又是揉眼又是槌打著唆擾人的靠山。「我不要你碰我,也不要你看見我。」

  「為什麼?」

  「因為你不喜歡我。」她賭氣地再度圈抱住他的頸項。「看到我,你只會不高興。」

  她怎麼知道他在為求親後的矛盾感到厭棄?

  「我沒有不喜歡你,仙仙。」他細細呵護著,撫摩著嬌小的背脊。「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閃閃躲躲的。如果你不希望我看你,我不看就是了,你就在這裡陪我休息,好嗎?」

  見她久久不回應,他只得搖搖懷裡的睡娃。

  「仙仙?」

  她有氣沒力地點點頭,喃喃夢囈:「我相信你……」

  再一次地,她以單純的完全信賴擊潰他原有的詭計,安然蜷在他臂彎中入夢。

  「仙仙。」他輕歎。這孩子氣的寶貝,令他沒轍、令他疼惜、又令他悸動的嬌娃。

  「好好睡吧。」

  第六章

  午夜的城郊溪畔,兩個無聊的人影各玩各的。打水漂,玩手指,伸懶腰。

  這是小舞和鳳恩自那日後夜夜相見的神秘私會。說好兩人都不見光,不搞男女之事,也不可在白天提這暗中相會——她才不要再給華陽搭順風車的機會。

  「你犯的最大錯誤,就是沒搞懂你吐露心事的是何樣對象。」

  當她向元卿坦承這所有經歷時,他曾如此道。

  元卿也向她坦承了他的想法,只不過,她不太能接受。

  他很希望能盡快迎娶小舞,可奶奶卻一句話阻死了他的路:除非奶奶先拿回她那封舊情書,否則甭想她會放小舞成親。

  「我看只有委屈你再出面跟鳳恩貝勒交手了。」元卿當時滿懷歉意地歎道。「目前你是惟一最有機會接近那封信的人。」

  「我?怎麼接近?」

  「很簡單,美人計。」雖然老套,卻很管用。

  「不可能的。他白天看見我時,只會討厭我;晚上看不見我時,就只想在我身上亂摸。」

  「那正是我的意思。」

  小舞目瞪口呆。她沒聽錯吧?

  「我不會在乎我娶的是不是處子,我只想盡快娶名妻子。」

  「為什麼?」

  「因為時間不多了。」

  看來他也被家人逼婚逼得滿慘的。「但是……你這麼做不是形同叫妻子去賣身換物嗎?」

  「何必這麼死心眼呢?」他漾著悠柔笑容。「你難道不喜歡和鳳恩在一起?」

  「呃……可是……」

  「能享受的就盡量享受,別等機會不再了,才懊惱得要命。」

  「這是不對的。」她為難地咽嚥口水。

  「怎麼著?」

  他也未免笑得太優雅,難道都不覺得這事很荒唐?「我第一次……和鳳恩逾矩時,是因為我根本不曉得那……那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勉強可說是不知者無罪。但我現在明白了還刻意去犯,就真的不可原諒。」

  「只是取得信件的手段罷了。」

  「而且是不當手段。」

  「那你提個正當手段來聽聽吧。」

  「呃……就……就直接跟他好好談嘛。」

  「好啊,那就由你負責出面勸降吧。」

  她大驚。「為什麼?!」

  「我去,只會火上加油,新仇舊恨炸成一團。你去,則是美人對英雄,這信才有可能到手。」

  「你怎能拿自己的妻子去和番?」

  「有何不可?你若婚後想和他繼續暗渡陳倉,我也不反對,只是請做得漂亮些,別讓我難做人。」他和煦地勾著嘴角。

  小舞徹底驚呆,幾天都回不了神,直到現在。

  哎。「對男人來說,女人到底算什麼?」

  鳳恩聞言,一顆水漂石子頓時失手打到溪邊的青蛙頭上去。「你什麼時候開始研究起這些宇宙人生大道理?」

  「難道你從來都沒想過?」那不是更奇怪?

  「我只會做比較實際的事。」

  小舞挫折地將下巴架回曲起的雙膝上,不再唆,惹來鳳恩無力又反感的重重吐息。

  「你覺得男人奇怪,男人才覺得女人奇怪,好比我到現在都還搞不懂我十七歲那年娶的妻子。」

  滿俗早婚,年少娶妻本是應當,可她聽了就是不太舒服。「她幹嘛了,不是拜堂那日就被送回娘家養病嗎?」

  「說是養病,其實是回家待產。」

  小舞先是僵呆了好一會,才勃然大怒。「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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