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玄武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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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我就是仙仙,他哪能一面喜歡我,又一面討厭我?」

  「所以他正努力消滅喜歡的那一面。」反正鳳恩喜歡的也只是她的熱情嬌野,這種事,哪個女人都能輕易地取而代之,不是非小舞不可。「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心態,你努力撐過這段時期就沒事了。」

  「不要說得好像你很瞭解鳳恩!」她受夠了大家總是一再否定她和鳳恩之間的可能性雖然那的確是事實,她卻還是想把死馬當活馬醫。

  「就事講事罷了。」他散漫道。

  「可是你的論點沒有證據!」

  「我的證據就是,不管風恩對你到底有何看法,他最後都鐵定會和華陽成親。」

  小舞一震,被現實當場擊倒,士氣潰散。

  這事……她也知道啊,她也沒有意思要把鳳恩從華陽手中搶回來,只是……目前還不想對鳳恩死心而已。

  「你啊,一提到鳳恩,就連怎麼遮掩情緒都不曉得。」那人斜眼冷嘲。

  她也不是不想遮掩,而是腦中根本……沒那個閒情去想那些,填滿的全是挫敗與失落。她雖然不是鳳恩頂喜歡的類型,但也不該慘到淪為他最排斥的對象。或許……她該去廟裡多燒點香,看看情況能否好轉……

  「再說你又和他的死對頭結親,他更有立場怨上加怨,厭惡你到底。」那人意刻意精神,眉飛色舞。

  「他到底和元卿結了什麼梁子?」害她慘遭波及。

  「很多。最近一樁大概就是鳳恩壞了元卿貝勒陣法的事。」

  「什麼陣法?」

  「少女陣。」

  「別跟我請那些聽也聽不懂的事!」頓時沮喪轉為悲憤。「你別老說我,你自己咧?你又是何時當起鳳恩的什麼鳥蛋左護法?「

  那人態勢雍容淡漠,卻眼神凶狠。「你說話小心點。否則我發起火來,可是不顧什麼青梅竹馬之情的。」

  「那你跑到我這兒來做什麼,滾回你的豪門大院去啊!」

  「我好心來提醒你,還替你刻奶奶的視壽王璽,你應該曉得知恩圖報四個字該怎麼寫吧?或者要我刻在你臉上以茲緬懷?」他陰冷輕吟。

  「你會存什麼好心,你每次都只會在我最慘的時候特地趕來看好戲!」

  「難道我就沒有可能是特地趕來聲援的嗎?」

  「你有才怪!你和大家一樣,都愛看我丟人現眼、當眾出糗。我雖然不在乎面子,可也沒豁達到完全不要面子!你若真的心存好意,就不會死到臨頭了才特地跑來跟我講你那堆像詛咒似的好心建議!」

  「你對我有偏見。」

  「哪有!」

  「有,就跟鳳恩對你的偏見一樣。」他漠然擱下工具,起身就走,不屑回頭。

  「喂。」小舞愕然。「你怎麼走了?」

  「因為懶得跟白癡再談下去。」

  「喂!」居然亂罵人!氣得小舞在屋裡又跳又叫,批得他狗血淋頭。

  「怎麼啦?」在庭院裡剪牡丹的老福晉欣然笑問。「你們倆又吵起來啦。」

  「誰會跟那只笨娃吵。」他可也有他的格調。他淡哼地輕揮袖上粉屑。

  「是啊是啊。」老福晉也不唆,笑吟吟地逕自拿牡丹往髻上插。「怎麼樣,有沒有大唐美女的味道?」

  他凝眸看了一會,有些出神。「嗯,很美。」

  「若是戴在小舞頭上呢?你會覺得哪個顏色比較適合她?」

  他不悅地沉思半晌。「那是元卿貝勒才該想的問題。」

  「哎呀,對喔。」老福晉一副恍然大悟的迷糊狀。「畢竟他才是小舞的夫君嘛。」

  「小心元卿貝勒。」

  「小心他什麼呀?」她天真問道。

  「您已經明白的事,何勞我多費唇舌。」

  老福晉咯咯笑,怡然的神態襯得滿庭花朵更加燦爛。

  「老頑童。」他無奈歎息。

  「如果我再年輕個五、六十歲,一定會被你迷倒,非你不嫁。」

  「現在就比你年輕五、六十歲的那個,可不這麼想。」他冷傲地朝跨院裡一撇下巴。

  「那種不懂欣賞又沒品味的小混球,理她做什麼。要不要跟我這風韻猶存、氣質過人的青春老太婆下盤棋呀?」

  他皺眉斜睨勾著他雄健臂膀的白頭美女。「這棋不用下,就知道結局了。」

  「那我讓你四子,怎麼樣?」

  「成交。」

  說著兩人便開開心心地廝殺去也,棄小舞的生死於不顧。

  小舞哪會有啥子生死攸關的問題。怎麼沒有?當她面對元卿燦如朝陽的無邪笑容時,就是她生不如死的關頭。「小舞,你覺得婚期選在何時比較妥當?」元卿安坐在小舞的院落中笑問。

  「呃……」她被俊逸四射的閃閃星光刺得有些眼花。

  「這個月算不得什麼好日子,總不好教咱們倆在七月十五盂蘭部成親吧?」

  「對、對對對呀,鬼月地。」

  「中秋怎麼樣?」

  「喔……好像……」

  「再遲下去,就九九重陽了,離老福晉生日也挺近的,只是怕把喜事辦在這當口,會犯忌諱。」

  「嗯嗯嗯!忌諱、忌諱!」

  「那麼,八月十五似乎是最恰當的日子了。」

  「不好,那日子一點也不恰當!」

  「怎麼說?」

  「呃啊……」她想得快臉皮抽筋。「那天……大家盡忙著看月亮,哪有閒情辦婚嫁!」

  元卿慨然一歎,笑得甚是無奈。「那你說,哪天比較合你意?」

  「好像……都不是很滿意……」

  「你最不滿意的應該是這樁婚事吧。」

  小舞頓時像鯁到魚刺般地張口瞠眼,吞吐不得。

  「你若想取消這門親事,儘管直說,千萬別勉強自己。」他溫柔至極地悠悠撫慰著,彷彿生怕傷了她脆弱的心靈——

  天曉得,她的神經簡直比紫禁城大梁還粗,完全不知道脆弱二字是啥子玩意兒。

  「和你成親,是希望你幸福。你若有絲毫勉強,那這門親就結得太殘酷。與其傷你感情一輩子,不如懸崖勒馬,一切就此打住。」

  「可是……事情都成定局了再反悔,你不會很沒面子嗎?」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回沒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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