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回禮,希望小姐能夠收下。」小盒內靜躺著的是一隻價值不菲的銀製手鏈,手鏈尾端的吊飾由許多晶燦碎鑽鑲嵌而成,那是一記象徵齊氏集團的家族徽記。
同時,它也代表了這樁婚約之中最重要的信物。
羞澀瞬間佔據了顏靜繪心中的每一個角落,雖然深知不久的未來,她與眼前的男子將有一場勢在必行的婚禮,但她的心依然為此而感到惶然不知所措。
心思縝密的齊仲凱似乎讀出她睜底對於茫茫未知的將來感到無助與不安,於是,他再度柔聲啟口,像是安撫也像是承諾。
「別怕,女孩。」他輕聲呢喃,眼光柔和而朦朧,嘴角彎成一抹淺笑。「從今而後,我將視你如同我的生命一般,給你滿滿的呵護與寵愛,我保證。」
聽得如此重諾,顏靜繪心中一蕩,所有擔憂與無措竟如同輕煙般頓然消逝、了無蹤影,留存於心頭的只有滿載的幸福與暖意……
無語凝覷著眼前挺拔俊偉的齊仲凱,顏靜繪在心中羞澀地低語:也罷!反正橫豎都得嫁,那就嫁他,又何妨呢?
心思底定,顏靜繪眼底不再有猶豫,依言收下那一份謝禮,一個屬於她未來幸福與否的愛情信物……
第1章(1)
什麼愛情信物?
都是屁!一隻纖纖柔荑在精緻的化妝台前翻找著瓶瓶罐罐的保養液,當不經意挖掘到一隻絲絨小盒後,小巧的鼻先是皺了皺,然後極其厭惡地丟回抽屜最內層,接著像是遷怒般,重重將抽屜台上,砰地發出一陣刺耳聲響!
須臾,像是附和她的余慍般,房門外跟著也發出一陣索命連環敲,砰砰砰砰砰砰……
毫不客氣地掄起拳頭猛力擊打眼前金碧輝煌的雕花大門,王茉希沉著一張臭臉,不耐煩地對著緊掩的門扉扯嗓大吼:「喂!臭八婆,你要的禮服我送回來了,還不開門?」
霍地,房門被開啟了,猶然佈滿氤氳水氣的室內緩緩出現一朵千嬌百媚的出水芙蓉。
「茉希,辛苦你了,進來吧!」顏靜繪以甜膩傭懶的嗓音邀請她最火爆的好友入內。
雖然聽慣了,但迎面而來的娃娃音,還是讓王茉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喂,你可不可以讓我拜託一下,下一回跟我說話的時候,別再用你那專門勾引男人、嗲聲嗲氣又令人渾身不自在的音調,你惡不惡爛啊?」害她每回總是聽得雞皮疙瘩掉滿地,一陣惡寒襲身。
仿若沒聽見好友的諷刺般,顏靜繪兀自旋身踏入房內,優雅地撩掀起蕾絲睡衣裙擺,大方露出一雙白玉軟足嬌嗔道:「你別老杵在門邊對我說教,還不趕緊將門關上,不怕我春光外洩呀?人家還得抹上一層瘦身霜呢!」
一向注重保養的她,可不想錯過沐浴之後的黃金保養程序。
「嘖!你都敢露了,還怕洩不洩?」這個有恃無恐的狐狸精!「對了,你養的那隻小狼狗咧?」
王茉希搜尋的目光迅速在偌大的總統套房內兜轉一圈,遍尋不著小狼狗的蹤跡後,不禁打趣一問。
「該不會又讓你給『放生』了吧?」這一回的借口是什麼?個性不合?習慣不同?還是Size不對?
「算是吧!」顏靜繪一雙纖纖小手在梳妝台上挑揀了一陣,最後選中一瓶混合著淡淡茉莉花香的乳液,微彎著身子,與小腿肚上的贅肉展開廝殺,「三天前我和那男人就協議分手了。」啪啪啪啪……
「分了?」不會吧?那個有始以來被這惡女「恩寵」得最久、也獲得最多青睞與好評的優質男耶?」我著實好奇,你怎麼捨得了?」「無所謂捨不捨得。」顏靜繪嫵媚一笑,理所當然地又道:「再可口的美食,只要吃久了,總會覺得膩。」
「所以?」王茉希抬了抬眉毛,總覺小惡女似乎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只見那粉唇兒一掀,喜形於色地又說了:「今晚我決定應邀參加一場角色扮演的時尚派對!」說到這兒,一對美眸笑瞇了起來,粉雕玉琢的精緻小臉上泛著雀躍嫣紅。
「聽說這場派對特地邀請許多年輕又帥氣的實業家,說不定能讓我邂逅幾位優質型男,進而發展一段浪漫戀情呢!」顏靜繪一臉興奮地說。
「嘖嘖……」王茉希雙臂環胸,擺出一副不敢苟同的嫌惡表情:『這麼說來,你又想去『獵艷』,以平撫剛剛失戀的創傷羅?」
她還真懷疑,這個總把男人當成家俱擺設、流行配件,用過即丟的浪蕩女,真有所謂的「失戀創傷期」嗎?
凝覷著眼前不斷穿梭在華麗首飾與掛滿絢麗晚宴服更衣間內的花蝴蝶,王茉希不禁心忖,難道這便是所謂的物極必反?
猶記以前,她所認識的顏靜繪,可是個心性拘謹、溫婉嫻靜的大家閨秀,雖說同樣嫵媚可人,但怎麼也無法與現在的顏大千金相提並論!
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小女人完全政變原本保守內斂的性情,若她沒記錯的話,這樣急遽的轉變,似乎是在六年前,她親手結束第一段婚姻之後開始的吧?
在那之後,放浪形駭、以媚示人,儼然成為顏靜繪的另一個代名詞,她放蕩態肆,鎮日沉溺於情愛的追逐遊戲,還為此樂此不疲。最令人頭痛的是,她總是無謂蜚短流長,常常與不同的男人廝混在一起,在她眼底,男人不過是季節性的裝飾品以及用來解悶的工具,有時比一張衛生紙還不如,一旦沒了新鮮感,往往被她毫不留戀地丟棄。
只是,說來也奇怪,明明知道這個小蕩女一向惡名昭彰、身邊的男人一個換過一個,但男人們一見到她,依然像是蜂兒見了花蜜似的,個個前仆後繼,總要親口聽到她一聲拒絕,才肯死心罷休。
隨著時間一長,這樣沉淪於醉生夢死、遊戲人間的靡爛生活,讓她們這一群真正關心她的好友們漸感憂心,忍不住猜想,難道這個小女人真是受到那一場失敗婚姻的影響,導致性情大變、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