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楚隨瑜失魂落魄地獨自一人跪坐在信陽別院的門前,傷心人徒增傷懷事,世事總是捉弄人……
「不傷心嗎,嗯?」斜斜地靠在馬車的壁上,龍庭澹一臉輕鬆愜意地望著那個自從窗簾放下後,就面無表情地瞪著茶杯的女人。
這輛馬車雖然外看起來不起眼,但裡面卻充滿著皇家的奢華與氣派,空間寬闊得嚇人不說,桌椅床榻,一件不少,鐵製的桌子上面,擺放的器皿都是磁石精製而成,確保在行走顛簸之中,也能平平穩穩。她沒有理會他的問句,見到楚隨瑜,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本來以為她與他,今生再也沒有相見機會,誰知道天可憐見,讓他們在她臨走前能夠再見一面,她衷心地感激上蒼,讓她能再看他一眼。
她的消失與成親,對他一說,肯定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這麼多年的相扶相持,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了非常深厚的地步,楚隨瑜對她來說,除了是愛人,也是親人。
「他看起來,該怎麼說?」撫摸著漂亮的下巴,壞心地說道:「傷心失望還有無辜。」
是的,無辜,如果這件事情中,要說最無辜的人,恐怕非楚隨瑜莫屬了,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心愛的人,連她走的理由都不知道,「真是可憐的人。」
他竟然這般過份,難以置信地望著那個一臉遺憾與同情的男人,她臉上第一次有了別的神色,被逼著與隨瑜分開,是她此生最大也是最恨的憾事,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旁邊個笑得怡然自得的男人,他竟然還可以說得一臉的雲淡風輕「」,好像與他無關似的。
「他大老遠跑來想與你見上一面,你就那麼狠心,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再怎麼說要親自邀請他,去京城喝我們的喜酒,你……」
「住嘴、住嘴、住嘴!」忍無可忍,她撲上去,小手握拳狂捶那個可恨的男人的胸膛,他怎麼可以這麼過份,怎麼可以說得這般無關痛癢。她的一切不幸,不都是他帶給她嗎?而現在他竟然還在這裡大言不慚,簡直、簡直氣死人了。
終於成功剝下她那張冷漠面具了,龍庭澹淺笑著摟住那個在他懷裡飆的人兒,就是要像現在這樣才正常,他還以為她一直掛著這張面具,在馬車裡與他相對無言,現在這樣多好,懷抱著暖玉溫香,有她的小拳頭來捶捶,他可是滿心愉悅。
「你實在太過份、太可惡了。」哽咽著,眼淚如同水珠般從臉頰上滾落,她本來覺得哭泣是懦弱的行為,發誓再也不哭,在與爺爺分別的時候,她沒有哭;看到楚隨瑜時,她也沒有哭,可是現在,竟然被這個可惡的男人輕輕幾句話就給氣哭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特別能夠引起她的情緒反應,雖然都是氣惱與憤怒居多,但是情緒如此受另外一個人的影響,對她來說,實在是一件陌生的事情。就算是楚隨瑜,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是平順的,沒有什麼起伏,不像與他在一起,總是大起大落,讓她好不習慣。一邊抽泣,小手還一邊捶著他的胸膛,好像想要在他懷裡將他砸個窟窿出來一樣。
第6章(2)
自己似乎逗得太過份了,把小人兒弄哭了,將她抱上自己的大腿,任她捶累之後有氣無力的拳頭緩緩落在身上,「這樣就哭了?」聲音裡面有著不容錯辨的寵溺。「還不……還不都是你,你太……可惡了!」抽泣著連話都話說不全,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好委屈、好難過,彷彿天大的不幸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這個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想哭,似乎想把這段日子以來所有的不幸所有的悲傷都一次發洩個夠似的。
「好了、好了,小心捶得手疼。」擔心她的小手被捶傷了,連忙抓住那個白玉小拳,放到唇邊,親吻著那已經有些些紅腫的手背。
氣氛突然變得有幾分曖昧起來,哽咽著、抽泣著,任性地拿他那看起來貴得嚇死人的衣裳拿來擦著自己狼狽不堪的小臉。
「你、你放開我!」終於發現自己坐的地方不對勁之後,她連忙扭身想要下來,臉蛋開始發熱,她什麼時候坐到他的腿上來了。
「你不要亂動。」這個折磨人的小妮子,竟然在他身上胡亂扭動,那小屁肌直接揉在他敏感的腿間,讓他全身開始發熱起來。
「放我下來。」好羞人,不知道為什麼,羞怯的感覺那麼強烈,他們不是什麼都已經做過了嗎?為什麼現在只是坐在他的腿上,就讓她覺得臉上的熱度怎麼都褪不下來?
「該死的,早叫你不要動了!」抬起那張飛紅的小臉,一把堵住她嫣紅的唇兒,急急的舌頭探入她的嘴裡,吸吮著她獨特的醇香。
「唔……」冷不防被他這樣一口吻住,讓她反應不及,天哪,他們現在坐在馬車上,而他就這樣對她不規矩,小手猛地在他的背上拍著,想要讓他放手。
……
不給反應、不給回應,都沒有關係,她不愛他,不喜歡他,也沒有關係,那就讓他來愛她吧,給她全部的、滿滿的,這世上唯一的愛,這樣總有一天,他應該可以打動她了吧?
腳步如飛的西域名種寶馬,日行千里也不是問題,結實堅固又輕便的精品馬車,行程再過快速,也如履平地。
可是即便有了這些上等的行車配備,原來只需七天的路程,他們也硬是給它走了十天才到。
整整十天,沒日沒夜、沒天沒地,汗水、喘息、充斥著這個密閉的空間,在他鐵一般的臂彎之中,強制沉淪。
終於這趟可怕的、讓人暈旋的旅程走到了終點,渾身發軟的她,是被他抱下馬車的。一如行車過程中的每一晚住宿休息一樣,她體力透支,根本沒法去在意自己的衣裳是否凌亂,有沒有透露出縱慾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