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東西?」袁梓剛莫名其妙地看了那個盒子一眼。
「一條手鏈,雅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我在巴黎看到這條鏈子覺得很好看,就幫你買回來了啊!」
雅惠是哥哥的女朋友。袁珍珍知道哥哥不是個浪漫的人,一定想不到該如何為女友挑選禮物,所以她就幫哥哥買回來了。
她可是個很貼心的妹妹呢!
「唉喔,你怎麼知道我正在為了這事兒頭痛?」袁梓剛笑了,寵溺地摸了摸妹妹的頭。「莫非我們心有靈犀?」
「當然嘍∼∼」家裡就生他們兄妹倆,他們不親要跟誰親?
「我是你妹妹耶,怎麼會不瞭解你?」袁珍珍吐了吐舌頭,給了他一個俏皮的笑容。
「很好很好,哥哥總算沒有白疼你。」袁梓剛滿意極了,打開盒子,拿出裡面精緻的手鏈把玩著。
「講這樣!」她噘了噘嘴,不依地跺了下腳。
「我講怎樣是沒差,可你好歹也交個男朋友,帶回來讓老爸開心吧?」像他和女友雅惠交往了五年,非常穩定,老爸老媽安心得很,不像她到現在仍孤家寡人,老讓爸媽擔心。
「你以為我不想交喔?就還沒遇到對的人啊!」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好嗎?這種事又不能強求,難不成要她到街上去找,看哪個順眼就拉哪個回來?太扯了吧!
不過說到看順眼的對象……
那個在機場和她相撞的男子,竟毫無預警地躍入她的腦海,頓時令她感到些許詫異,不明白自己怎會突然想起他。
「你幹麼?」袁梓剛發現她臉上不尋常的潮紅,反應很快的他立即做出聯想。「你該不會是已經交了男朋友,但卻沒和大家說?」
「哪有!」她翻了下白眼,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鄭重否認。「我要是交了男朋友就一定會說,才不會暗著來呢!」
「那就好。我等你帶男朋友回來給我鑒定嘿!」袁梓剛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這個手鏈我先收下了,謝嘍∼∼」他指了指手上的小盒子,向她道謝。
「嗯哼!」她揮揮手,要他別放在心上,然後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隨便亂轉。
過了不久,袁爸爸袁大東從房裡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本不曉得是什麼的子。「丫頭,來來來!」
「爸?怎麼了?」一回來家人就輪流叫喚,這種感覺真溫馨,她心裡暖暖的,覺得好幸福。
「俺一個當兵時的同儕,說他兒子空軍退伍,應徵到你們公司去當機長,你知不知道這麼回事兒?」袁大東是個標準的山東大漢,說起話來聲如洪鐘,即使已經六十多歲了,身體仍然壯得像頭牛。
「到我們公司當機長?」會是佳柔說的那個新機長嗎?如果真的是老爸朋友的兒子,這也未免太巧了點。「是有聽說公司來了個新機長,但不曉得是不是你說的那個?」
「搞不好就是喔。」袁大東扶了扶老花眼鏡,翻開手上的子——原來那是一本相簿,裡頭放的全是他當兵時和軍中同儕好友的合照。他熱情地指著其中一張,一個站在他身邊的男子。「就是他,秦志貞,就是他兒子要去你們公司當機長。」
「喔。」來就來啊,幹麼特別告訴她?袁珍珍不明所以,好奇地凝著相簿裡的泛黃照片,前看後看,就是對老爸口中的朋友沒半點印象。
「俺是跟他講,叫他明天帶他兒子來跟你聊聊。」秦大東咧開嘴笑,好像對自己的安排十分滿意。
「啊?」她傻眼,一張小嘴張得老大。「我要跟他聊什麼?」
「聊你們公司啊,看是有什麼規定,或是特別要注意的事兒,畢竟你在璀璨兩年了,什麼細節應該都很清楚,和他提醒一下,這樣他適應起來比較快。」袁大東義正詞嚴的表示,並收起相本轉身往房間走去。「好了,你繼續去看電視吧,等你媽做好晚餐,就可以開飯了。」
凝著老爸的背影,袁珍珍的眉心蹙成一條直線——
雖然老爸說得沒錯,她確實可以給那個人一點意見,讓他能更快適應公司,但她怎麼還是覺得老爸怪怪的,好像在計劃什麼陰謀似的?
瞧他剛才笑個不停,甚至連轉身回房時都帶著明顯的笑意,這不像平常老是板著臉、正經八百的老爸耶,真的有點奇怪……
她在客廳裡站了好一會兒,才姍姍地走進廚房幫老媽做晚飯。
應該是她多想了,應該……是吧?
袁珍珍稍嫌彆扭地坐在餐廳裡,身邊坐著高大威猛的袁大東,她側著臉看著老爸帶著微微笑意的臉,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這場景實在太怪了,明明就說只是要和老爸好友的兒子隨便聊聊,但現在的感覺卻像極了相親場面,而且這時間約得更怪,才吃過午飯不久,幹麼約在餐廳?喝下午茶似乎也太早了點……這弔詭的聯想讓她怎樣都坐不安穩。
她點了杯柚子茶,啜飲了幾口,仍心神不寧的東張西望。
「你幹麼?屁股長蟲喔?」袁大東板起了臉,瞪了她一眼。「坐要有坐相,這樣扭來扭去的,等等人家來了能看嗎?還有,等會兒見著了人,記得要微笑,可別板著臉見人,知道嗎!」
他對孩子的教育可是很嚴格的,坐要有坐相,站也絕對要有站相,像她現在這樣毛毛躁躁的就不對,該罵。
「……」屁股只會長痔瘡,不會長蟲好嗎老爸?她心裡嘀咕著,卻很孬的沒敢出聲冒犯老爸的威嚴。
老爸生她養她的恩情大過天,只要不是太誇張的要求她一律無條件接受,也毫無怨言。
不過老爸真的很在乎他這個朋友耶!她好久沒被老爸念生活常規的事了,今天老爸不知是吃錯藥還是怎樣?她越想越奇怪。
「怪了,這老秦怎麼還沒到?」袁大東見她沒有反應也不再囉嗦,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嘀咕了聲。
最好不要到。袁珍珍心裡直犯牢騷,不過比照前例,她依舊很孬的只敢在心裡叨念,沒敢大聲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