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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再逼問我了。」思麒對她的傾述被她心動中那塊疙瘩扭曲到另一個方向,使他的甜言蜜語聽起來針針見血。
「我想知道。」他兩手輕輕圈著她的腰。
「你就這麼好奇我這種下等人的生活?」她委屈的抒著眉頭。
「你在說什麼?」他只是對自己的妻子感興趣啊!
「你討厭我也用不著處處刁難我呀!」她握起了小拳頭,再也忍不住放聲抗議起來。「為什麼從剛剛用膳到現在,你非得一直用包公審案的態度質問我?明明討厭我、瞧不起我,又何必親近我、輕薄我呢?」
「我輕薄你?」思麒被罵得一頭霧水,可是這種「污名」他是絕不可能無故往身上攬,一把拉起莉桐,兩人就對立在園中。
「我什麼時候輕薄你?又什麼時候質問過你?」
就是現在啊!莉桐突然後悔自己方才坦白得太快,馬上搞出了難以收拾的局面,現在最好保持沉默。可是……
「你說啊!什麼時候?」思麒一把無名火燒了起來。
「你一直都是啊!凶巴巴的,也不准人不回話,連親吻時也不給人抗拒的餘地……」
「你!」如果換成別人,他早就一掌打下去。
可是他根本下不了手。眼前只到他胸膛高的小姑娘,明明害怕得連肩頭都不自覺的縮了起來,眉間也委屈的皺了起來,圓圓的眼睛卻閃著倔強的光芒。就像一隻惹人憐愛的怯懦小狗,卻用充滿自尊的眼神勇敢的暗示著:你可以打我、罵我、欺負我,可是我絕對沒有錯!
「好!」他大聲咆哮。「你竟敢說我輕薄你,我就讓你一輩子守身如玉,看我從今以後還碰不碰你!」
說畢,他頭也不回的轉身大步離去,可是狂怒的氣焰卻仍濃烈的瀰漫在原地,連滿是桂花清香的夏末微風也吹不散他遺留下來的火氣。
莉桐靜靜的呆立原地許久。
「其實我很喜歡你的,思麒。」莉桐望著他遠去消失的背影,孤單的開始自言自語。
「我從不發脾氣的,思麒。我剛才會那麼激動,是因為我不喜歡你老把話題放在我最自卑的地方啊!我只想在你面前展現最好的一面,你又為何猛在那兒揭我瘡疤呢?」
她一個人憑風而立,涼風捲起了片片桂花,迎空飛舞,卻一點也帶不起她低落的情緒。她只是癡癡的朝著思麒離去的方向呢哺,彷彿他還仁立在她跟前。
她心神迷們,沒注意到風吹桂花叢沙沙作響,其間混雜著一雙輕盈的步履。
「思麒,我天不怕地不怕,爹爹罵我不怕,王爺凶我也不怕,我只怕你討厭我啊!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我是這麼的喜歡你,你為什麼都不明白我的心?」她甜美可人的臉龐微傾一側,萬般無奈的說著。
「那你方才就該直說啊!」
莉桐被身側花叢後的一句聲響嚇了一跳,連忙跳開兩、三步,心頭震動得異常劇烈,連臉頰上也泛起了紅潮。
「思……思麒」
第三章
「你是誰?莉桐沒命的大喊著,一來虛張聲勢,二來想引家僕過來護駕。
因為躲在她身側的男人不是思麒!
「呵呵……我不是外人。」男子輕鬆自若的笑著。
太丟臉了!他到底在那裡站多久了?又聽到多少她羞死人的內心告白?那些話一旦傳出去,她準會沒臉做人的!
「卑鄙小人!怎麼可以躲在暗處探人隱私?虧你還是個男子漢大丈夫!」
話是說得正義凜然,可是她個頭小,臉蛋紅通通,聲音清靈稚嫩,性情又溫吞隨意慣了,一旦發起威來,不但「飆」不出什麼震撼力,連點架式也沒有。
「我若是卑鄙小人,就不會那一番懇切的忠告了。」
嗯,說得也是。「可是你的行為一點也不正大光明,就是小人!」莉桐邊說邊往後緩緩撤退——三十六計準備上場啦!
「你不也是如此嗎?」男子依舊帶著溫暖和煦的笑容。「你在思麒面前一句真心話也不說,卻在他背後編派他的不是。」
「我哪有說他的不是——」
「小人!」不等莉桐申辯完,他右手一指,就輕輕點在她的額前。他彎彎的眼中充滿笑意,倒沒什麼惡意。
莉桐被他這突然的一著棋,「將」到了要害。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宏亮的聲音斥責著,隨即出現了來人的身影和身後緊跟而至的家僕們。
「亭蘭!」莉桐像是見到救星般奔了過去。
「幹什麼呀!」平日就看莉桐不順眼的亭蘭,硬是甩開突然被莉桐抱住的手臂。
「亭蘭!這個男人他擅闖人內,還鬼鬼祟祟躲在花叢裡偷聽別人談話。」莉桐慌張的說明著。
「這王府裡只有你是『別人』,哪還有其他的『別人』可言?」亭蘭這回又咬定她了!
「他偷聽我和思麒談話啊!」
莉桐根本沒理會亭蘭的刻意刁難,她只想到要是他們夫妻私下的談話傳揚了出去,性格孤傲的思麒豈不是跟著地名譽掃地?
「哦?你倒是說說,你聽見了什麼啊!」亭蘭不為莉桐與自己的大阿哥顏面著想,反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為那名男子助陣。
「不可說、不可說!」男子笑著搖頭,此刻看來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令莉桐意外的眨巴了好幾回眼睛。
「你說!有我在這給你撐腰,還怕有什麼不敢說的!」亭蘭發起脾氣時頗有乃父之風。
「其實沒什麼要事,我和思麒——」莉桐連忙打圓場。
「格格我在這裡問話,哪有你插嘴的餘地?給我閃過去!」亭蘭大聲怒斥,莉桐嚇得退了兩、三步。
「亭蘭,她是你大嫂,別忘了禮教。」男子第一次收起笑容,誠懇的告誡亭蘭。
他到底是誰?什麼身份?
「論禮教,還輪不到你來教我!」亭蘭叉起腰,擺出了茶壺狀的指責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