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宋言尊跟齊芯語走出餐廳,寧靜的巷弄雖然有幾盞路燈,但四周仍是一片漆黑,他們走到一輛銀色的轎車前,宋言尊替她打開車門。
同一個時間,距離他們約莫五十公尺遠的地方停有一輛略為老舊的福特轎車,深藍的車燈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前面兩旁的車窗玻璃都降了下來,裡頭的兩個人似乎因為在車裡待得太久不得不透透氣。
正當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拿起擱在大腿上的機器,一手夾著腋下用以穩定,另一手的手指正要按下去的時候。
「不准出聲。」隨著低沉的聲音響起,拿著機器的男人的額頭讓一管冰冷的金屬物體抵住。
駕駛座上的男人往左邊一看,他嘴上叼的菸屁股落了下去,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只敢移動眼珠子。
「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我。」讓金屬物體抵住的額頭冒出冷汗,出聲的男人伸出手,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拿著機器的手便往外挪。
站在車窗外的男人身後還有另一名穿有黑色西裝外套的男人,他將機器交給身後的男人,穿有黑色西裝外套的男人取出機器裡的一卷物品,他把機器丟回車內。
距離他們前方五十公尺的銀色轎車開走,一輛銀灰色的轎車經過他們跟上去,車內的兩個人不知道鐵灰色的轎車從哪裡竄出來?他們一直以為這附近只停有他們這輛福特轎車跟前面那台銀色轎車。
「出來。」男人手上的金屬物體仍是指著坐在車內的兩個人,兩個人不敢有任何異議的走下車。
穿有黑色西裝外套的男人推了其中一個人一把,「兩個人都給我坐進那台車,先得找個地方讓你們安份一下,時間到自然會讓你們走。」
銀色轎車停在一棟高級的住家大樓前,宋言尊繞過車頭替她開門,齊芯語感覺有些疲倦的走下車。
她轉身面對他,「今天晚上謝謝你請我吃飯又送我回家。」
宋言尊左右轉頭看看這附近的環境,「我已經把這裡給記起來了,你往後肯定是逃不過我的糾纏。」齊芯語笑了出來。
大樓的斜左方還停有一輛車子,前後的擋風玻璃以及四個車窗都貼上鏡面反光的隔熱紙,讓人看透不進去車內。
武致堯狠狠的吸了一口菸,她的笑容好似讓他的胸口更加的煩悶。
「你跟家裡的人一起住?」齊芯語點了點頭,宋言尊露出一副彷彿是很遺憾的樣子,「這樣啊,那麼這麼晚了我就不好上去打擾,下次吧,下次齊小姐會邀衣我上去喝杯茶吧?」
齊芯語拉起嘴角,「以後再看看吧,現在我也不知道。」她的心情複雜一整個晚上,追她的人不少,但是他是第一個沒有讓她感到壓力的人。
宋言尊露出一抹笑容,「嗯,我比較喜歡你這樣說。」
齊芯語跟他面對面的站了一會兒,他有說有笑得開朗,她雖然笑著卻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看我們今天就暫且先約會到這裡吧,改天我再來找你,如果我不是因為公事來找齊小姐的話,你會願意跟我出來嗎?」
「宋先生,我……」
「好了、好了,今天晚上就先這樣吧,時間這麼晚了我也該早點回去休息。」宋言尊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我明天一大清早就要出外景。」
宋言尊繞過車頭拉開車門,他笑著看向站在階梯上的她,「再見。」
齊芯語也露出笑容,「再見。」
她看著銀色轎車隱沒在夜晚的馬路裡,她歎了一口氣,挺直的背肌有些彎,手上提著的公事包也更沉重。
她微微的伸展踩了一天的高跟鞋的小腿,突然,「芯芯!」武致堯手上提著兩個紙袋朝她走過來。
她抬起頭,「小堯?」
武致堯露出大大的笑容來到她的面前,「芯芯。」
「時間都已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會過來這裡?」
武致堯舉起手上的兩個紙袋,「我肚子餓就買東西過來找你。」
齊芯語看著他耀眼的笑容,「我跟宋言尊剛吃過飯回來。」
武致堯微斂著瞼,他笑著,「我知道。」
「小堯既然知道我跟別人吃飽了為什麼還要跑過來找我?」齊芯語握住公事包的手不自覺的抓緊。
「我的肚子很餓,我忙到現在才有空吃東西,芯芯不打算陪我吃一下嗎?」
齊芯語想對著他大吼,但是他有些疲憊的樣子卻讓她開不了口。
武致堯衝著她笑,「我剛在路上看到糖炒栗子,芯芯不是說還是比較喜歡在公園裡吃栗子嗎?」他牽起她的手,「我們就去芯芯小時候最喜歡的公園吃栗子。」
武致堯拿過她手上的公事包,他的大手裡不但拿著沉甸甸的公事包還拿著兩包脹鼓鼓的紙袋,齊芯語讓他拉著走,她抬起頭來看向他寬闊的肩線。
武致堯牽著她來到這附近的一座小公園,他跨過入口矮小的鐵欄杆,齊芯語順著鐵欄杆圍出的路彎進去。
他站在一堆遊樂器材前看來看去,他最後拉著她走到蹺蹺板前面,他坐上一邊靠近中間的軸的位置,公事包擱在乾淨的草地上,兩個脹鼓鼓的紙袋放上蹺蹺板的中央。
「坐啊,你幹嘛一直站著?」他抬起頭。
「小堯抽菸了?」
武致堯聳了聳肩,「店裡的味道染到我的身上吧。」
齊芯語微蹙著眉頭,他身上的味道比以往都來得重,不像是他說的樣子,高大的身軀坐窩在低矮的蹺蹺板上面實在有點滑稽,但他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齊芯語側坐在蹺蹺板上,她如果跟他一樣跨坐在蹺蹺板上的話,她的窄裙可能會應聲裂開。
武致堯坐紙袋裡拿出兩杯飲料,他遞一杯給她,「好像都涼掉了。」
齊芯語打開杯蓋,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瞬間撲上鼻,她轉頭看向他。
武致堯笑了一下,「你先喝看看,我總覺得他們調出來的味道還是跟你在法國時候喝的味道不太一樣,調酒師就是調酒師,我看熱可可大概都難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