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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哥哥們請師傅來習武的。」她微開雙眸,下巴輕輕回蹭著思麟在她頸間遊走的手指。「哥哥們怕我無聊,練武時就偷偷帶著我一塊去,所以師傅和阿瑪都不知道。」她已經醉了。
一陣靜謐,窗外松濤幽幽飄揚、沙沙作響,窗內人兒悄悄、思緒渺渺,只有兩人細微的呼吸聲。
「奇怪,」思麟嗓音低啞的冒出一句。「我記得那次在升龍客棧扛你回來時,你並沒有那麼怕馬。」
「那次我沒碰到馬啊!」她抬頭望著他縹緲的眼神。「你一直都把我抱在懷裡,我一根馬毛也沒碰到。」
真是意外發現。由這個角度近看思麟,才發覺他的濃眉大眼與深刻的輪廓,有點西洋傳教士的味道。笑或抿唇時,兩頰各會浮現一道俊逸的窩痕。在思麟小時候,那一定是兩個甜入人心的小酒窩。如此剛毅而稜角分明的英武相貌,被這兩個醉人的窩痕柔化許多,讓他的笑容變得更具魅力。
「幹嘛一直看我?」他回過神來才發覺她正癡癡的盯著他看,這種感覺是挺不錯的。「你想勾引我?」
海雅驚喘一聲,因為受到背後一隻巨掌的摩挲突襲而本能地挺起了身子,這讓她與思麟的胸懷完全密合。
「不要臉!」她埋首在思麟的肩窩裡喃喃低咒。
「還有更不要臉的事哩,以後我會慢慢示範。」他的毛手搔向海雅的胳肢窩,逗得她笑得花枝亂顫。
「還談以後?」現在就已經被他整得筋疲力竭,笑得喘不過氣。「早上你和元卿不是說我待在府裡的日子不多了嗎?我們是不是要去哪兒遊玩?」
思麟一震,停下不安分的手。海雅開心的躲在他懷裡,天真地繼續幻想著,他卻被這句話拖進了糾結紛亂的現實。
「我們去南方玩好嗎?聽說南方風光比我們這兒秀麗精緻,風俗習性也大不相同。我真想看看。」
思麟沉默良久。「往北如何?甚至到塞外邊關如何?」他該如何耀醒海雅天真爛漫的美夢?他能明說那句「待在這兒的日子也不多了」的話,是指她將被逐出門的命運?
「邊關也好。只要你想去的地方,哪兒都好。」
他突然捧起枕在他肩窩裡嬌笑的小臉,露出意外的神情。「真的!?你敢發誓你真的會這樣跟著我?黏人精。」
「我才不跟你說哩,討厭鬼!」海雅看著他突然嚴肅起來的俊臉,露出頑皮的微笑。
「海雅!」他已經是半威脅性的低吼,翻過身子,把棲在身側的她扣在炕上。「說,我要你說!」
她完全看不見思麟心底的焦躁與憂慮,依舊輕輕柔柔的笑著凝視壓在她身上的魁偉身軀。
「不要,你不是摸透了我的性情了嗎?都已經知道了,何必問我?」
「我要聽你親口說。」
海雅說得沒錯,他的確知道她會怎麼回答,根本沒必要追這種毫無意義的答案。但為了某個不知名的原因,他就是要聽聽她親口承諾!
「那你求我啊!」她似乎承受不了思麟沉重身子帶給她的甜蜜負荷,笑聲裡夾雜著喘息聲。
「求你就會說了嗎?」
「不會!」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海雅甜甜的調皮笑聲幾乎融蝕他強悍的意志力。
「小混蛋!」他卯起來,決定修理這個不知死活的娃兒。「你說是不說?」
海雅驚喘一聲,兩手無力的推著思麟的肩頭,微微顫抖。
思麟以他結實的身子摩挲著海雅柔嫩的嬌軀,兩隻巨掌像火一般地游移著,所到之處,都燃起她體內不知名的熾焰。
「思麟……」
「我要你發誓,你真的會無論天涯海角的緊跟著我!」他絕對要聽到答案,這已經是無關理智的莫名執著。
他略為粗糙的手覆在海雅豐潤的酥胸上,不斷撫弄著她嬌嫩的蓓蕾。此刻他內心對這句承諾的渴望,和他肉體上對海雅的渴望一樣迫切。
「我……我會跟著你……」她覺得自己愈來愈虛弱,她的意識在思麟細碎的問啄和愛撫下,一點一滴的流逝。
「真的?你發誓?」他熾熱的雙唇貼在海雅嘴上低語。
「真……真的,我……發誓……」想要在他撩人搧情的熱吻下空出個空隙回話,實在是高難度動作。
思麟再度如火一般地佔有她。他放不開身下嬌弱清艷的可人兒,他放不開心上對她莫名的慾望與眷戀,他放不開這一切以外他仍對她存有的渴求。
這是愛嗎?
他和元卿協力共訂的計謀怎麼辦?他發誓要報復思麒的誓言怎麼辦?他假戲真做、迷上海雅的立場怎麼辦?
怎麼辦?
松濤陣陣波蕩,如潮水般淹沒海雅嫵媚的嚶嚀。思麟完全沉淪在與她兩情繾綣的纏綿中,完全陷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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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愛上海雅怎麼辦?」
思麟和元卿在刀劍收藏室內一面檢視把玩兵器,一面聊天。不過元卿正眼也沒瞧他一眼,冷漠地取下一柄紅寶石彎刀。
「愛上就愛上,不必『如果』。」元卿一針見血地說。
「好,我是愛上她了,怎麼辦?」思麟也豁出去了。
「誰怎麼辦?」元卿明知思麟問的是他們原先的計謀怎麼辦,但仍一派冷漠的和他兜圈子。
「我。」簡直廢話。思麟一手支牆,笑看元卿深沉冷艷的側面。計謀有閃失,第一個有危險的當然是他,還問誰怎麼辦!
「順其自然。你就一路假戲真做到底,和海雅當一對神仙眷屬,生一堆娃兒,在王爺、福晉膝下承歡,兒孫滿堂。」
說得還真容易!思麟挑高左眉,嗅到元卿非比尋常的異樣。像元卿這種平日談笑風生、內在深斂神秘的冷面笑匠,若非從小和他一起打鬧長大,很難捉摸到他真正的情緒,更遑論瞭解他心裡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