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了眼貼身丫鬟。
會意的小桃連忙向那車伕詢問,「大哥,這是怎麼回事?這裡不是金家鏢局嗎?怎麼排了這麼多人?看起來也不像是來托鏢的?」
車伕搖搖頭,解釋道:「這說起來也是少爺一番好心,不忍那些過去跟著他的士兵因為受傷或者是戰死而讓家裡無以為生,隔一段日子就會發放有些銀兩給那些士兵或者是士兵的家人。」
小桃又問了幾句,才把這些話轉述給王幼昕聽,兩人頓時覺得金爾凡不只是個好丈夫,還是個大善人。
只是她們才剛被領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通報,就聽到金爾凡和黎彥儒兩人長吁短歎的聲音。
「夫君?」王幼昕推門而入,一臉疑惑地看著向來剛硬的丈夫此刻臉上帶著明顯的愁容。
這是怎麼了?到底是什麼天大的難事,竟能難倒一個大將軍還有一盒御醫?
「你來了,稍等我一下,我事情處理完就陪你出門。」
「嗯,夫君慢慢來無所謂,我可以等的。」王幼昕體貼地表示,然後臉上露出有點猶豫,「夫君,鏢局外面的那些人……」
「那些是我在戰場上受傷的部下或者是戰死部下的家人。」他眼神凌厲地望著她,唯恐她說出帶有厭惡排斥的話來。
王幼昕當然沒那個意思,反倒是帶著擔心地說道:「夫君,雖然你們一段日子距補助他們有些銀兩,但那些人過得好像並不是很好?」
黎彥儒重重地歎了口氣,接過話來,「是啊,嫂子,這正是我們煩了許久的問題。銀子給得少了,就像現在這樣甚至更慘,給得多了,我們也不是金山銀山,沒辦法撐起這數百戶的生活。」
王幼昕疑惑地問著,「那怎麼不替他們謀差事?」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樣淺顯的道理她都想得出來,沒道理他們想不到啊?
金爾凡皺了皺眉,頭痛地道:「我們也想過這個辦法,但是金家的產業大都是驛站、鏢局,這些招的多是壯年男子,就是偶爾招幾個婦人進去當廚娘或者是洗衣婆,能夠幫助的人也不多。」
說完,頓時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王幼昕一想到剛剛外頭那些婦人有的還抱著稚齡的孩子,有的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便覺得可憐。
「夫君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她想了想,腦中有個主意形成。
「你說。」
「我是想,那些婦人或是受了傷的男人其實還是可以做些簡單的工作,那不如開間調料作坊,任用他們當差。」
「調料作坊?」金爾凡眼睛一亮,感覺她開啟了一條新的出路,「你繼續說。」
「不管是做醬料還是醃製品,只要味道好,便可以賣給酒樓、客棧或是一般百姓,這樣不僅可以解決他們的生計問題,而且自食其力裁數根本之道,拿著自己賺的銀子,他們也不會有那種靠人救濟的感覺。」
將自己的想法說完,她眼帶期待地看著兩個大男人。
這把醬料或是醃製品當作生財工具的想法,她是覺得蠻可行的。
以前她就聽小桃說過外邊的東西吃來吃去都是那幾種味道,還是她煮的東西變化多,口味也獨特,雖然小丫頭也有可能是哄她的,但看她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或許也不完全是騙人的,反正夫君他們現在正一籌莫展,她就把這主意說出來,讓他們參考看看。
「醃製品?」黎彥儒想起上次去金家吃午膳時吃到的小菜,「嫂子,就是那些醃薑片?還有豆腐乳之類的東西嗎?」
一想起來,口水就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怎麼也想不通,不過即使加點調料醃製過,那些平常嘗起來普通的東西怎麼就變美味了?
就說那薑片吧,在平常菜色裡,姜絲吃起來不是沒什麼味道就是一個嗆味,但是上次出、了她特製的醃薑片,他才知道原來那東西吃起來還別有風味。
酸酸甜甜的,配上新鮮魚膾,吃起來味道就是特別不同。
一想到這,他連忙磚頭向金爾凡說:「這個主意可行。」
金爾凡想了想,謹慎地提出問題,「那些調料的成本呢?假使太高,作坊戶不會虧損而無法長久經營下去?」
王幼昕想了想才回答,「其實除非是真的很特殊的香料,否則許多佐味的香料是可以被相互取代的,也只有舌頭特別刁的人才嘗的出其中的不同,所以我們可以進一些平價的材料,秘方保密,讓他們可以安心做事,不必怕有其他作坊來爭利,若是有人想到其他地方做這種小生意也是可以。」
金爾凡和黎彥儒互看一眼,都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王幼昕聽見自己似乎幫上了忙,也嘴角含笑。
黎彥儒忍不住感歎著,「唉,看來玄明大師幫人算姻緣還挺準的,我看我也請大師幫我算算吧!娶妻如此,你真是不知走了什麼好運啊。」
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金爾凡臉上表情柔和許多,也有了和他開玩笑的心情,「先解決了宮裡的那位再說吧,否則她或許會追到玄明大師那裡,硬跟你的八字成雙。」
「……你別淨往我的痛腳踩!」黎彥儒咬牙切齒地說。
全京城do知道六公主誓要他當她的駙馬,兩人天天你追我跑已不是新聞了,但是天知道他到底是哪點讓那位公主給看上。
不管好友氣到跳腳的表情,金爾凡走到妻子身邊,牽起她的手,溫柔地笑了笑。
的確,娶妻如此,夫復何求呢?
第6章(2)
王家村離武定侯府不算近,要先走一天半的陸路,再乘船大約半個月,當初就是考慮到這樣來回太過浪費時間,所以早在提親時說好,等金爾凡有空時再正式帶王幼昕回門。
王幼昕回門的這一天,王家雖然不像大婚那天的大肆鋪張,但也是從裡到外整理得煥然一新,就連幾個待客的丫鬟們也都做了一套新衣在當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