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我暗地裡派人煽動鳳瑤國左相,讓他扶植小公主登位好牽制擒鳳女王手上的兵,無法分出兵力與騰龍國合兵……」他將一切安排得天衣無縫,但事情居然不如預料……
原來左相管仲漢會種女王有孕在身、力有未逮之際,欲立年幼公主為新帝好加以掌控,是因有高人在背後出謀劃策暗助其一臂之力,薩瑪塔這一石二鳥之計果然高明,鳳瑤國政局上的不穩對己方大大有利,也能拖垮兩國聯軍的協議。
誰知他錯估了局勢,未能確切地掌握鳳瑤國的狀況,以為激鳳公主不在國內便無法調兵遣將,加上朝中武將大多凋零,能出兵迎戰的將領不多,他掐住了鳳瑤國命脈便可高枕無憂,光是內憂就夠女王忙活了,哪能分神抗敵。
哪曉得這節骨眼上多了一支來路不明的軍隊,由王夫石忍墨親自領軍,率五十萬親兵赴戰場禦敵,與墨盡日所率的騰龍國精兵,將北蠻軍逼到幾乎無法還手的絕境。
「王爺,該怎麼辦,我們要不要退兵?」再僵持下去可能連老命都沒了,進營賬報告戰況的小將苦著臉。
「退什麼退,沒出息,我北蠻有你這樣的窩囊廢嗎?哈魯將軍人呢?叫他來見我。」他不信兵敗如山倒,一定還有機會挽回劣勢,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
「哈魯將軍他……他陣亡了……」被騰龍王朝的護國將軍一劍削落首級,高掛旗上。
「你說什麼,哈魯他……他死了?」他的袍澤,他親如手足的好朋友,他居然早他一步去了。
「王爺,真的不能再打了,再不走就走不了。」小將勸道。有句俗諺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人還活看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不甘心心血白費的薩瑪塔赤紅了眼。「擔心什麼,我們還有公主這人質在手,兩軍將領哪裡有膽進逼一步?」
幸好他搶先一步捉了公主,讓她以身為盾擋下兩國的長矛,他不相信有誰敢刺穿她嬌貴身軀,揚蹄踐踏,越過她的屍雕朝北蠻發兵。
「可……可是王爺,就在剛才,公主所在的營賬起火燃燒,附近幾十個帳蓬也全燒起來了,卻沒人瞧見公主的身影……」
他一聽,當下氣急敗壞地抬腿一瑞。「混賬,這件事為什麼不早說,你腦子被馬踩過是不是?」
事有軒重居然分不清楚,重要的人質不管好反被溜走了,一昧地只想著退兵,簡直是北蠻之恥!
「王爺,兩國聯軍都攻來了,誰還有心思注意被轉來的公主,哈魯將軍一死,我方的將士軍心渙散,他們害怕下一個掛在旗桿上的頭顱是自己的。」不怕死的是笨蛋,他們以為會勝才全力以赴,如今……
薩瑪塔一臉陰沉地攏起眉。「我們還有多少兵力?」
「不到五萬了,王爺。」
「五萬……」他帶四十萬大軍出來,結果回程卻僅剩這麼一些,他能煙著臉,灰頭土臉的回去嗎?
「王爺,由不得你猶豫了,我們的確是大敗了呀!我們不能再失去更多的弟兄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他淚流滿襟了。
「……敗了敗了……我竟然敗了……」薩瑪塔頹喪地喃喃自語,無法接受他籌劃多時的大計敗於一時。
是他過於自負了,起初的幾場勝仗令他低估了對手的實力,自視甚高,目空一切,以致看不見別人背後藏的刀劍有多鋒利,自個兒把脖子洗乾淨送上前自戮。
面色灰白的薩瑪塔緊握著雙手,他走出大帳眺望遠方飛揚的塵土,心中的戰意一絲絲被抽空,荒蕪。
原來這就是他的結局,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這一戰北蠻因他元氣大傷,要再休養生息幾年才能再人強馬壯,他們真的無計可施了。
「王爺,我們走吧!北蠻不能沒有你的帶領,我們還期待有朝一日王爺能帶我們再一次踏上富曉士地。」今日的失敗將是明天成功的基石,北蠻百姓不怕吃苦,他們能耐心等待。
薩瑪塔陰沉的眸色一厲,「盼咐下去,把能帶的全帶走,不能帶的一把火燒個精光,我們今天不是逃走,而是養精蓄銳,二十年後再戰呼蘭。」
「是,王爺,二十年後喜馬還跟看你。」小將喜馬振臂高呼,誓死追隨草原上的雄鷹。
薩瑪塔見大勢已去也顧不得面子了,匆忙整軍向西邊山林退去,沿著桑瑪河回到北蠻,營地中旗子散落一地,艷帳千穿百孔,滿目瘡痛,在風中搖搖欲墜。
此時,在伙夫專用的帳蓬裡,走出幾道灰撲撲的身影,他們看著北蠻倉卒逃走留下的狼狽景象,久違的笑容揚起在臉上。
「贏了、贏了,大獲全勝,我就說有我這個小軍師在,千軍萬馬不足一嗅,我吹吹氣,三兩下就吹得他們東倒西歪的了,看誰還敢因為我小三爺個子矮,就小瞧我。」敢說他是吃閒飯的小鬼,他就一口氣吃掉北蠻大軍。
「哎喲!還自稱爺呢!好威風的小三爺,要不要奴婢替你捏捏肩,捶捶腿呢!順便抬頂轎子省得你費心走路。」鬆了口氣的煙霞終於有心情說笑了,笑逐顏開,明媚可人。
喬立羽得意地咧開嘴,「全是我的功勞!記得一定要向小墨子師伯提一提,我喬小三是福星不是小魔星,本人所到之處歌舞昇平,佛光乍現,佑天下蒼生萬世昌平……」
「怯!越說越離譜了,稱讚你一句尾巴就翹起來了,還佛光乍現呢!根本是你在胡鬧,把人整得不成樣,雞飛狗跳。」她實在同情那兩位伙夫,喝下春藥的兩人藥性一發作,居然就近找小兵壓了,軍中犯紀是五十大板,一罰完人也差不多斷氣了。
他狡辯,「哪是胡鬧,我可是把畢生功力全發揮出來,讓人佩服得眼淚鼻涕全噴發。」
煙霞嗤笑。「你的『畢生』只有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