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劉承安的話,方潔美忍不住脫口而出。「什麼女朋友?根本只是個倒貼的爛女人!」
聽到易香瓷被這麼說,劉承安心裡頗不舒服。「我認識耿老闆的女朋友,她應該不是那種人。」
「你認識她?」方潔美聽了柳眉直豎。「那個叫易香瓷的女人?」
劉承安吧了一口氣,幽幽的說:「何止認識,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
什麼?方潔美失態的驚叫。「曾經?你們分手了?」
「其實我仍然想著她,只是她現在已經飛上枝頭,怎麼可能還看得到我?」
見他滿臉哀傷,顯然是對那小特約記者念念不忘,方潔美忽然計上心頭,哼!她方潔美可不是軟弱的善類,更不會就這樣將耿柏飛讓出去!
想到這裡,方潔美壓低嗓音,柔聲說:「劉先生,你待會兒有空嗎?我們或許可以談談,為自己的將來一起努力……」
第7章(1)
眼見方潔美負氣離去,易香瓷頓時有點不安,她看著一臉輕鬆的耿柏飛,囁嚅著問道:「方社長似乎誤會什麼了?」
「那又怎樣?」耿柏飛聳聳肩,一臉不在意。
這樣被誤會好嗎?她畢竟與方潔美是相同業界的人,何苦多樹立一個敵人?
看著她的小臉露出愁苦的神情,他心裡忽然感到很不舒服。「怕男朋友誤會嗎?」他的聲音微揚,想起了那個「中華飛鳳」的劉承安。
「我沒有男朋友。」易香瓷立即澄清。
「那個劉承安不是在『中華飛鳳』的咖啡廳要跟你重溫舊夢嗎?」說完這句話,耿柏飛立刻閉上嘴,他覺得自己洩漏太多不該有的情緒了!
「那是他一廂情願。」易香瓷否認。
「既然如此,你還讓他握你的手?」雖然告訴自己該適可而止,但他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易香瓷訝異的微張了張嘴,他……他是在吃醋嗎?怎麼可能?但是她該怎麼解釋他臉上那層薄薄的怒意,還有突然變冷的嗓音?
她突然覺得好委屈,眼中瞬間霧氣瀰漫,聲音哽咽。「難道你就喜歡我嗎?否則你為什麼要親我?」
她終於說出來了!
是啦!她就是非常在意,如果是被不喜歡的人,譬如劉承安親了,她會生氣,會不開心,可是她會要自己馬上忘記,當作沒發生。
但是他不一樣!她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是矜持的、珍貴的,而不是像他身邊那些花花草草,可以隨意的被采拮、被碰觸。
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廉價!一個沒有價值的女人,要如何得到男人的珍視呢?
「你不可以這樣雙重標準,我讓劉承安握我的手,並不表示我喜歡他:就像你吻我,也不表示你喜歡我。」她很難受,要自己親口承認這件事好難。
耿柏飛看了她半晌,終於開口了。「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他的聲音很穩、很實,一字一句非常清晰。
什麼?!易香瓷呆住了。
「我不知道你是從何而來的印象,會讓你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人。」他的眼神幽黯。「但我也不是隨便就親女孩子的,就像剛才那個方潔美,我就從來沒給過她任何錯覺,甚至連獨處都不曾有過,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啊?易香瓷發怔。
望著易香瓷茫然的臉,耿柏飛歎口氣說:「小瓷,我承認說要把你當妹妹只是個借口,其實我……」他猶豫著。
易香瓷全身發燙,眼眶灼熱,原本激烈的心跳變得緩慢,像是身體想平靜下來,好聆聽他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
只見平時英明神武、從容瀟灑的耿柏飛突然變得像個小孩子似的,一臉尷尬,他無措的模樣彷彿像是幼時那個稚氣的小柏飛又重現在眼前。
遲疑了好一陣子,耿柏飛才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開口,「小瓷,其實我……」
就在她的心被吊得高高的之際,玻璃門上傳來「叩叩」幾聲。
「麥可,準備要開會嘍!」特助在玻璃門外提醒他。
耿柏飛恍若大夢初醒般回過神,神情立刻恢復嚴肅,揚聲說:「我馬上過去。」充滿歉意的向易香瓷笑一笑。「抱歉,我得去開每週例會了,你……」
他遲疑了一下。「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在這裡等我。」
「我還有稿子要寫。」易香瓷悶悶的說,心裡感到一陣失落。
「那……」耿柏飛忽然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讓她的心融化得一塌糊塗,胸口那股鬱悶之氣很沒骨氣的在瞬間全消了。
「晚上來我家吃飯好嗎?」他柔聲問。
他這是想跟她約會嗎?易香瓷簡直不敢置信,那不是他敷衍方潔美的話而已嗎?
「Seeyou!」他對她眨眨眼,接著拿起文件夾離開。
See……Seeyou……易香瓷被他電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像方潔美一樣癡癡的望著他的背影,捨不得移開目光。
不行!她不能這樣愈陷愈深,否則到最後受傷的會是自己,她沒忘記當初發現劉承安移情別戀時那種心痛的感覺,她不想自己再一次承受。
她抓起筆電,匆匆離開耿柏飛的辦公室。
每年一度的電腦應用展即將登場,「雙子星」租下四十個攤位,強力主打最新代理遊戲,並讓旗下培訓的專業玩家進行現場表演賽,打算趁著暑假熱潮,將營收一舉沖高。
回到辦公室已經兩點多了,耿柏飛並不意外易香瓷已離開,但當他坐到位置上時卻發現桌上放著一張便利貼,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寫著--對不起,今日的晚餐之約我不參加了,請代我向伯母問好。
香瓷。
望著手中的紙條,耿柏飛有受挫的感覺,那個小女人是在怕什麼?又或者她對他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嗎?但是她每每凝望他的眼神是那樣的灼熱,他亦曾親耳聽到她說--我覺得我好像愛上你……
難道那是錯覺?還是他在夢裡的幻聽?他一向淺眠,對身邊的動靜都很清楚,那天清晨,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濕軟的小手在撫觸他的臉龐--那個下雨的午後,我原本以為自己的心死了,是你用笑容和溫柔將我拯救回來……也許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把心留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