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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闖鬼宅的時間還沒定。」
宣慈這只臭貓!亭蘭氣死他這句戳破她牛皮的毒話,兩眼怒火幾乎要噴爆出來,來個「碳烤御貓」!
宣慈神情得意地享受她嗔怒的嬌靨。
「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晚就去。」芙蓉開嗓提議。
「不行!」亭蘭猛然一喝。
「為什麼,蘭兒?」
「今天……呃,今天……」亭蘭腦筋飛快地轉著,滿頭冷汗。「今天是惠大人壽筵,我們每個人都喜氣沖天的,跑到鬼宅去不把鬼都嚇光了才怪,還探什麼險、試什麼膽量?」
「是嗎?」宣慈那雙狡黠的貓眼彷彿看透了亭蘭的心思。「那三天後子時城北鬼宅見。亭蘭格格,你敢是不敢?」
「本格格有什麼好不敢的?」這幾乎是亭蘭一受挑釁就狂暴湧起的本能反應。只是話一出口,她心底立刻反悔。怎麼這麼衝動?這下可怎麼得了?
「好啊!」芙蓉幾乎樂翻天,「那咱們是不是要各自打點些裝備?像提燈的小廝啦,或是畫些符咒……」
「這些不急。」宣慈以眼角輕輕瞟了芙蓉一下,「等我跟元卿把細節規畫好,自會差人通知你。」
「好,可是你們別毀約啊!」芙蓉看過太多沒膽男人的冒險計畫,都只是說說而已,等到要做時,卻又一個跑得比一個快。
「毀約?」宣慈冷哼一聲,轉向芙蓉。「我倒想看看當天毀約的會是誰。」
什麼話!這態度擺明了是在嘲諷她。芙蓉暗忖。
「行,要嘛乾脆來賭!若我那天不到,我左芙蓉會變成男不男、女不女,陰陽交錯大怪物!」
「我愛新覺羅宣慈若是當日不到,願從市街城門一路跪地磕頭,直到你左家大門口。」他冷冽的撂下賭咒,然後回頭瞪向亭蘭。「你來見證,亭蘭格格。」
「我?」亭蘭的臉色倏地刷白,「關我什麼事了!我……」她還正打著當日第一個叛逃的保命主意,哪能留下來當見證。
「成,蘭兒,就交給你了。」芙蓉豪氣震雲霄地交代著,一掌重擊在亭蘭的肩頭上。
「可是我……我……」我想逃啊!
「我會陪著你一塊兒見證。」在一旁一直不作聲的元卿突然開口。
「你?」亭蘭嚇得嘴巴大張。元卿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最清楚她極端怕鬼的要害。「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我報復你什麼?」元卿悠悠輕笑。
報復她竟然在他面前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害他這位未婚夫左右為難,立場尷尬啊!
元卿只是斯文優雅的淺笑,他知道亭蘭在想什麼,可就是不給她明確答覆,讓亭蘭自個兒擔憂揣測,被自己的罪惡感搞得焦頭爛額。
一個僕役跑來傳令,請格格、貝勒們至大廳入筵席就座。芙蓉開開心心的拉著亭蘭輕快奔去,根本沒把亭蘭一臉慘兮兮的「啞巴吃黃連」模樣放在眼裡。
「你嫌人家礙事,也犯不著這麼明顯的把情緒擺在臉上。」元卿和宣慈安步當車的慢慢走著,無奈地朝宣慈低喃一句。
「你在打什麼啞謎啊?」宣慈還笑著裝笨。
元卿輕輕一歎,「闖鬼宅的探險計謀,只怕原來並沒有把芙蓉格格算在內吧。」
「是沒打算讓她加入。誰曉得她膽子比男人還大,說闖鬼宅非但不怕,還得意忘形的活蹦亂跳。」宣慈不屑的一哼。他想擒的只是耶只蝴蝶,哪會料到多出了一朵芙蓉來湊熱鬧!
「別太過火。」元卿話帶玄機的忠告一句。
「你是指我『解決』芙蓉這朵障礙的手段嗎?還是──」宣慈半諷半笑的斜睨著元卿清雅溫文的俊容。「警告我別太明目張膽的公然調戲你的未婚妻?」
「如果你是真心喜歡亭蘭還無妨,若是你只想玩玩、調戲一番而已……」元卿優雅的雙眸閃出一道寒芒,「最好離她遠一點,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可玄了。如果不是真心的話,就別靠近亭蘭?
「你不怕我真的搶走她?」宣慈看不透元卿心底的意圖。
「不是我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你能不能。」元卿得意的呵呵笑著,揚長而去,遠遠的停在花叢石道上回眸凝睇著宣慈。
一想起那火焰般鮮麗霸氣的小美人,宣慈立即陷入沉思,回想她怒氣衝天瞪視他的模樣、被他的凝眸而撩撥起少女情懷的純真反應、一覽無遺的坦率表情和悍直個性……他情不自禁地微揚嘴角。原以為她這樣的小女孩,簡簡單單就可釣上手,現在他更加滿意這項遊戲的挑戰性。宣慈沉醉的眼神中霎時閃過一道光芒。
元卿靜靜地打量著,他知道這是貓兒真正獵性大動的訊號。
第二章
「宣慈,今晚咱們去老奶奶那兒用膳好嗎?」
一個纖弱高挑的靈秀佳人,蓮步輕盈的邁進別院外廳裡。
「誰讓你進來了?」宣慈放下手邊的卷宗,根本不回身面對她,只微微朝身後冷眼側目。
「宣慈……」她尷尬的站在外廳門口,進退不得。
他回頭收拾案上的書卷,背對著她淡漠的開口,「今晚我有事,你自己去奶奶那裡陪她老人家吧。」
「可是宣慈──」她才正想走進房內兩步,立刻被宣慈寒冽的眼光懾住。「今晚……今晚奶奶有事要同你說。」
「如果是我們倆的婚事,免談。」
「事關我們兩家在朝堂上的勢力結合,不是你說免談就免談。」她急切而柔聲的提出忠告,「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不能不顧全大局──」
「這裡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雍華?」宣慈倏地接近她,支起她的下巴哼哼笑著,身手輕盈靈快,令雍華呆愣一陣。
「我……我不是要教訓你……」她楚楚可憐的清麗容顏流露一抹戀慕之情。
「那就快滾吧。」宣慈放開她的下巴,口氣平和的施捨她一個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