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靜睜開雙眼,渾身上下的疲累和酸痛不住地提醒著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羞愧地把臉埋進枕頭裡不想面對事實。
為了不連累楚翊堯丟臉,她昨天晚上明明已經打算和楚翊堯離婚了,但是……天哪,還是讓她死了吧,她沒臉見人了。
當了好半天鴕鳥,她慢慢地把臉從枕頭上抬起來,意外地發現楚翊堯竟然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這個發現讓她不禁送了一口氣。
她做起來打算起床,但是就在她的視線掃過一旁的枕頭時,突然把視線拉了回來。
她死死盯著楚翊堯枕頭上的一點,那裡擺放著一串再普通不過的貝殼手鏈。
她好像見到鬼似的一把抓過那串貝殼手鏈放到眼前仔細觀看,這串手鏈……一瞬間,她的心跳動得彷彿有鼓在敲一樣。
書房的門打開了,楚翊堯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她抓著貝殼手鏈在發呆,急忙走了過來,低聲道:「你醒了。」
何文靜把貝殼手鏈舉到他眼前,聲音略顯顫抖地道:「這個……你是從哪裡弄到的?」楚翊堯微低著頭,表情複雜地望著她,眼眸中有一抹痛苦一閃而逝,但隨即就恢復了他以往的深邃幽沉、
他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啞聲道:「七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在一條巷子裡遇到一個喝醉酒的女孩子,我和她發生了關係,這串手鏈就是她留在我的車裡的。」
這段痛苦的回憶被他埋藏在心底多年,每次當人家問他那晚究竟去了哪裡時,他都會用謊言搪塞過去,並把那段經歷當成是人生之中的五點,死也不想再提起。
可自從認識了何文靜,心底最陰暗的那一面突然被陽光佔領,好像……多年前的那場不愉快的經歷如今再被提出來的時候,也並非那麼讓他難以忍受了。
是什麼改變了自己?他心知肚明,這一切改變全是她為自己帶來了,給自己勇敢,讓他面對現實,更重要是,她同時也教會了他如何擔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讓自己更堅強的去面對一切困難。
「原來是你……」耳邊傳來何文靜略顯顫抖的聲音,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猛地把手鏈丟到他的臉上,情緒激動地大吼大叫起來。
「你這個混蛋,你知道不知道你害苦我了?」楚翊堯卻以為她在記憶自己曾經那段可恥的經歷,所以一動不動地站在床畔,垂下眼皮,「對不起,但是當年我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我被人下了藥……」
「該死,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補償我嗎?你以為你說你被人下了藥我就要原諒你嗎?你這個強暴犯,我恨死你了……」何文靜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個枕頭沒頭沒腦地往楚翊堯身上打去,不爭氣的眼淚從她的眼眶流淌出來。
當年那個混小子怎麼可能會是他呢?難道這真是老天同她開的一場大玩笑?
「文……文靜,你冷靜點!」總算感覺到不對勁的楚翊堯急忙抓住她揮舞的小手,「你……你這麼生氣,難道……難道是說……當年那個女孩……」
她凶巴巴的瞪著他,並用力的將他推坐到床沿,「混蛋,你還有臉問我,沒想到毀了我清白,把我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的那個人就是你這傢伙,你知不知道這七年來我是怎麼過的?每天都要被人家冷眼對待,很辛苦的帶著瑞凱艱難度日,而且還要拚命打工,最可惡的是,當我跑到你們飯店打工時,你……你還因為我潑了你幾滴水,就把我解雇,讓我的生活陷入更可悲的境界!」現在回想起這些,她真是又氣又怒又驚訝又覺得不可思議。
楚翊堯瞪大雙眼,一字不漏的將她的控斥仔細的聽在耳內,每聽一句,心都會隨之狠狠震痛一下。
他當然可以想像得到,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孩子的生活究竟有多艱難,當時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因為自己一時任性而解雇了她,的確僅僅是因為心底不爽,而隨意下的決定。
但他卻不知道,由於自己的一時任性,卻害得她們母子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想到這裡,胸口處疼痛難忍,可更讓他吃驚的,當然是七年前那個被他強行佔有的女孩,居然就是自己現在的老婆何文靜。
天哪!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緣分?難道上天注定要他在七年前以那種方式遇到她,在歷經七年之後,又安排他們以這種方式相逢?
緊緊的將她的嬌軀擁進懷中,他不知是慶幸還是激動,「文靜,幸好是你,真的,幸好那個人……就是你,七年前的事是我不對,為此,我也產生過太多的愧疚,明知道那個女孩子很無辜,卻不小心成了我衝動下的犧牲品,不但害得你人生打亂,還……還沒有在你身邊親自照顧你關心你,最痛苦的,即使我沒有親自看著瑞凱成長……」一想到那個可愛的小東西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已經覺得幸福的快要冒泡了。
被擁在他懷中的何文靜又是哭又是鬧,當她聽到他的這番語無倫次的話後,心頭也是百感交集。
可……可一想到自己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她還是很氣很氣,「無緣無故被人搞大肚子吃盡了苦頭的人不是你,你讓我怎麼能不生氣?」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懲罰我,我都無怨無悔。」他現在就是很高興,很激動,就算文靜把他立刻宰了他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我不管,我早就發過誓如果能找到你就把你大卸八塊!」何文靜低下頭,發狠地在楚翊堯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楚翊堯一聲悶哼硬是咬牙強忍了下來,何文靜咬了一會兒,發現他不但沒有如她所願地放開她,甚至連叫都不叫,她有些訕訕地張開嘴放過他的手臂,當她發現他的手臂上被她咬出的牙印中滲出不少鮮血的時候,心頭閃過了一抹後悔,人也逐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