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慕情紫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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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是啊,為了你,我得這麼做。」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齊泰小心翼翼地朝寒谷所在 的大樹悄悄移動。若不是因為你這倔如老牛的小子,一心要與她木紫嫣解除婚約,咱們 大夥兒又何必這麼辛苦口

  沒料到他的回答卻使原就心結頗深的寒谷,像是吞了幾百噸炸藥似的猛烈爆發。

  「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唯有這木紫嫣,我是說什麼也不能將她讓與你的!你已 有了鐵心山莊,何必再奪我的女人?」

  「我?奪妳的女人?」詫異地自言自語半晌,而後齊泰仰頭哈哈大笑。「寒谷,我 想你應當沒忘記當初你如何咒誓--今生今世絕不令木紫嫣入齊家大門--你這些年來不停 地追蹤木紫嫣,為的是什麼?難道不是想與她解除婚約嗎?」

  一頓話說得寒谷啞口無言,盯著齊泰半夭,而後他漲得粗紅的臉色逐漸和緩,慣常 在他臉上掛著的冷傲神色,逐漸地覆滿他陰晴不定的面容上。

  「不錯,我是說過不令她木紫嫣嫁進齊家大門,你別忘了,我已不是齊家之人,而 我……我甚至連自己究竟是誰都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我不是齊鐵生的子嗣 。她……雖然她是我的末婚妻,卻也是害死養父的兇手,我該殺了她為養父祭靈,但: 她卻又可能是我的親妹子……這……」低頭望著被他點了迷穴而昏睡不醒的紫嫣,寒谷 臉上有著絕望和困惑交替纏繞著。

  「寒谷,她不是……」急著想向寒谷說明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身世之謎,齊泰粗魯 地連連踩斷許多根的樹枝,往寒谷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別過來:」護衛地抱緊了紫嫣,寒谷滿臉防禦之色地盯著齊泰,忽然現出極 為絕斷的表情。「無論她是不是我的親妹子,我決計不將她交予你,絕不!」

  話音猶在空氣中飄浮,那廂的寒谷突然猛吸口氣,而後將紫嫣孱弱的身軀掛放在枝 干之間,整個人如大鷹攫取獵物般地往下俯衝,但在距齊泰數尺開外,猛然收住衝勢, 雙手飛快如急雷般的往四面八方連連出掌擊出巨大風旋,瞬時間只見枝幹和樹葉齊舞, 順著他的掌風,形成一道道強大的風柱,時而合流時而分裂,將那齊泰困在由大大小小 旋風所組成的風柱之內。

  雖然不時地想突破那些風柱,但只要他一出手,那些風柱便立即往他欺近,夾混在 風柱中的斷枝石塊,將齊泰打得灰頭土臉的狼狽。

  「這是我依游龍劍訣所悟出的游龍劍風陣,只要你一提氣運功,這風柱便會受你內 力所吸,團團將你困住,將你碎屍萬段。倘若你靜心等待,只消三個時辰之後,風柱即 可併入天地陰陽兩極,你即可脫困而去。」頭頂上傳來寒谷冷冰冰的聲音,齊泰抬起頭 ,卻只來得及看他抱起軟綿綿的木紫嫣,很快地消失在濃綠的樹林深處。

  「唉,你為何不聽聽我的解釋呢?寒谷啊寒谷,枉費你貴為御前六品帶刀護衛,又 是御賜神捕的才俊,怎的一遇到這兒女情事,卻是魯莽得今人喟歎!」坐在樹幹上,盯 著不停變化著組合方式的風柱,齊泰忍不住搖著頭的為之懊惱不已。

  嗯,當初老爺,也就是他齊泰的親爹齊鐵生說過,這游龍劍訣的最高境界,在使天 地萬物皆成殺人武器,看來寒谷已然悟出其中訣竅了。難怪齊鐵生對他讚不絕口,畢竟 人還是有天才愚昧駑鈍機敏之分,我總算心服口服了!

  悠悠自昏睡中醒轉過來,紫嫣緩緩地眨著眼,試圖看清楚眼前的景物,但無論她怎 麼端詳,就是對眼前的環境,感到無法理解。

  太怪異了,無天無地,卻又是有天有地。強撐起頸子,她轉動著頭,看著這個上下 四方一徑是向她壓迫而來般的天地。想要坐起身子,卻是發現自己的四肢竟無法動彈, 掙扎著摸索半天,這才察覺自己的雙手雙腳竟已被勒性極強的牛筋所縛綁。

  這……轆轆的聲音由下方清楚地傳進耳膜,隨著身子上上下下的顛簸不停碰撞到頭 上的軟枕,紫嫣這才有了遲來的覺悟。

  我……我竟是在一具箱子之中?抬頭盯著飾以淺藍雲渦白綾的鏤空箱蓋,稀疏的光 線由綾布中的空隙灑了進來。

  在她身下的是極其柔細的絹絲所製的軟墊,令她有如側臥在一堆軟泥之中。這是什 麼地方呢?我又將被帶到哪裹去?

  雖然心中有無數的疑惑在翻轉著,但她卻無法發出絲毫的聲音,使盡吃奶之力,連 功自己破解了被制住的啞穴,但綁在嘴上的布團,卻使地無能為力。

  達達的馬蹄聲在石板路上,打出連串清脆的音符。傾耳辨識了一會兒,紫嫣越發地 迷惑了起來,似乎……似乎我們正往熱鬧的市集走去?不,不像市集,起碼沒有一個市 集是如此的熱鬧且龐大口

  還有那些叮叮咚咚的絲竹樂聲,似乎是平常廟慶節誦才聽得到的曼妙樂章,一群群 謹慎節制的腳步聲,低沉到聽不清楚的交談,在在都顯得十分詭異。

  開門的咿啞聲,還有門閂被用力掛進橫槽的卡啦聲,木箱繼續地顛簸著,而後在一 小段路徑的盡頭靜止了下來。寂靜條然沒頭沒腦地籠罩著她,對這不尋常的安靜,紫嫣 感到沒來由的焦慮不安。

  大伯……齊泰呢?他應該含在我身旁護衛我的,此刻他人呢?那個將我劫持在樹林 間疾奔的人又是誰?再三掙扎都無法掙脫手腕和腳踝上的牛筋,這小小的動作,卻使得 她的胃又是一陣翻攪,那股暈眩噁心的感覺,使得她虛弱得只能癱在那裡喘著氣淌淚。

  驀然箱蓋被揭開,光線立時將他的眼睛刺激得睜不開,只得將頭埋進柔軟的絹絲之 中,藉以躲避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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