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李世民對這叫花辰的女兒萬般寵愛,而這花辰的表現也不令他失望。因為上有 玥妍得寵,所以李世民不令醜陋似無鹽的花展與那千嬌百媚的玥妍爭寵,反以嫫母的賢 德而成黃帝第四妃勉之進德修業,長久以往,宮廷內外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花辰公 主的博學善德了。
雖在德行贏得大好名聲,但總歸是個女孩兒家,那鬼見愁般的容貌,令這花辰自卑 得緊,只得寄情佛經以解心中淒苦。常常誦讀地藏經的她,不時會夢想有朝一日,會有 菩薩由天而降,將她的痛苦解除。她不求沉魚落雁或是閉月羞花,只要能如常人般的端 正,她就可以滿足了。
但這個願望一直沒有實現,她也漸漸的死心,卻被父皇下嫁給這不學無術的張虎, 得知他的一些敗行劣跡之後,她決心為民除害,也好維護她李家的天下。
乍見到床上囈語呻吟不停的紫嫣,重重地勾起她的側隱之心,怎的這被傳誦是菩薩 心腸的好姑娘,竟落得如此困境,豈不是太沒天理了!再看看她秀麗婉約的相貌,連自 己也不得不為她歎一句紅顏薄命!
「來人啊,把木姑娘移到本宮房裡去。」嬌斥一聲,所有的太監宮女全都滿頭霧水 的動手將木紫嫣移到她房內。
押著老老少少的御醫,親自督促宮女煎藥,這堂堂花辰公主,竟衣不解帶地親身看 護著素昧乎生的木紫嫣。
那日合該有事,照料紫嫣數日未曾曲眼的花辰,坐在桌前打著盹,卻不料因此打翻 了油燈而不自知,待她因灼痛而醒過來之時,滿頭滿臉俱已被烈焰灼燒成傷。但她們不 顧己身疼痛的命令太監宮女搶救雖已清醒,但仍十分虛弱的紫嫣。
「怎麼樣?木姑娘有無受傷?」搪憂地握住紫媽的手,花辰被燒得皮綻肉開的臉, 望之今人驚駭,但她自己卻恍如沒有知覺般,只是一徑地追問著歇背紫媽的太監。
「公主,紫嫣只是吸了些煙氣,沒有大礙,倒是公主妳的臉……快讓我瞧瞧!」被 放置在明亮的大廳之內,紫嫣一見到花辰的狼狽模樣,立即倒抽了口氣地大叫。
「臉?我的臉怎麼啦?我只覺得有些灼熱搔癢哩!」摸摸臉,乍見到剝落在手裡的 焦黑皮屑,她訝異地瞪大眼。
立即伸手制住了花辰的穴道,令她不得動彈,紫嫣小心翼翼地取出銀針,緩緩地將 那層焦炭般的皮膚挑起,約莫半個時辰,因為虛弱使得紫嫣不得不中途休息幾次,最後 ,總算將一張完整的臉皮給剝了下來。
看到去掉那層焦皮後的臉蛋,不只是紫嫣為之目瞪口呆,即便是身旁那些自幼即服 侍花辰公主的太監宮女們,也全都膛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怎的?是不是我的臉又燒成什麼醜樣兒啦?沒關係的,反正我頂著這張臉也過了 十八年,沒什麼好怕的。」
看到部屬們仍沒有動靜,花辰自顧自的走到洗面架前,伸手即要在平靜無波的水中 洗手,但她突然僅在那裡,發出一聲驚呼之後,連退數步的指著盛著八分滿水的臉盆。
「來啊,有……有妖怪:那盆裹怎生的有個女人的臉?」從來不肯照鏡子的花辰, 向來連洗臉都要避開水面,以免見到自己的容貌而難過。剛才,都是按捺不住滿心好奇 ,想看看令得這許多人都驚異的樣子,究竟是成了什麼模樣兒,卻不料見到個陌生女子 的臉自水盆中盈盈地回望著自己。
「公……公主,不是妖怪,是公主您的臉……」
「我……我的臉?」聽到小安子結結巴巴的回答,花辰急急忙忙的衝到臉盆前,一 而再、再而三的端詳著水面上的容顏,並且不時地伸手去攪亂水面,再仔細觀看。
「我……我的臉怎會變得如此美艷?」訝異地以雙手捧住自己臉頰,花辰眼眶溢出 淚水,不敢置信地一再追問著正在檢規她剝下的焦皮的紫嫣。
「原來如此……」將焦皮放下,紫嫣正色地迎向花辰。「公主,這些附生在妳臉上 的贅瘤都只是死皮,方才遇火灼而凝縮結痂脫落,看來這臉蛋才是公主天生應有的容貌 哩,公主仁心仁德,配此綺佳相貌,倒是相得益彰。」
「我……木姑娘,妳身子骨還虛得很,快些請坐。我花辰作夢也沒想到:竟然會有 如此神跡,教我脫胎換骨。木姑娘你可真是我花辰的救命菩薩。」
「公主,紫嫣並沒有幫上什麼忙,或許是公主仁德感天……我,我只可憐我那來不 及出世便夭折了的孩兒。」想起被強灌斑鰲湯而致胎兒不保,紫嫣面色一黯她哭道。
「哼,這張虎也太過無法無天,本宮必不輕饒他。木姑娘,但不知……這胎兒的父 親是誰?本宮聽婆子們說木姑娘尚未婚嫁……」
聞言抬起頭,紫嫣只是輕輕地歎了一聲,似要將滿腔的幽怨都藉聲而抒發,這使得 花辰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罷了,妳有妳的難處,本宮也不再為難妳了。從今兒起,妳就是我花辰的好姊妹 ,倘有哪個敢招惹妳,本宮定不善罷甘休,妳好好歇息,本宮尚要去治張虎那壞痞子哩 !」裙擺水袖一甩,抬頭挺胸地率領大隊人馬,堂堂花辰公主即氣勢洶洶的往囚禁著張 虛的齋房而去。
第八章
趁著寒谷因憂切紫嫣境況而分心之際,齊泰使出他暗地裡向齊鐵生偷學而來的虛綿 掌,只見他手如春風拂柳般的軟弱無力,但見招式綿密且連貫,一一疾指至寒谷背後重 要穴道,手影如花樹月影招搖,不多時即令全然沒有防備的寒谷,被他狠狠地制住了。
「你……」動彈不得地僵在那裡,寒谷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會中了他的暗算。又急又 氣,更多的是擔憂駙馬邸內紫嫣的遭遇,使得他咬緊牙根地一再運氣,意圖衝開被點制 住的穴道,但這些被封住的穴道之內,卻像是有搬陰寒之氣,次次地將他的純陽之氣抵 消,使他完全便不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