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個美麗的仙子,安然在他懷中熟睡,玫瑰般的雙頰映襯著晨光,煥發出無比柔媚光采,將她染成一片淡淡的金黃,她跪臥靠著他睡著,裙擺撩高到腿際,露出一截白皙小腿,教他見了頓時俊顏紅潮一片!
色不迷人人自迷,休欺神鬼動邪心,罪過、罪過啊……
為了中止自己一雙眼睛繼續被『誘惑』,他立刻搖醒了她。
「柳小姐,醒一醒,快醒一醒!」
「唔嗯……」剛醒來的她,有種慵懶的性感,教他越看越出神,心中撲通直跳!
「福叔已經離開了。」他清清沙啞的喉嚨。「我沒有讓她發現你。」
「喔……」她長長地打了個哈欠,臉上露出倦容,輕應了聲:「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事實上,在處於一片呆板、枯燥、乏味,如唸經般的環境裡,是人都會睡著,誰還有那種精神與體力聽完全程的?
若有,她就輸他一枚銅板。
在殘存記憶中,她差不多是在三更天左右,便難以抵擋他那一大串無趣得駭人的大道理,呵欠連連,眼皮不聽使喚地想合上,逐漸有了濃濃的睡意。
終於,在他不知是第幾次引經據典中,她再也挺受不住,腦袋一沉,不支地昏昏睡去。
「一夜折騰,小姐也該累了,就請小姐回房歇下吧?」他輕柔的嗓音,帶著濃烈的關懷。
「嗯,也好。」豈知,她才剛站起身,腳下忽地一陣虛軟,即又重心不穩地朝他撲跌而去---
「唉呀……」
「當心!」
倆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雙雙跌抱在一塊兒,碰地一聲悶響,當下摔得狼狽不已!
怎知,在接住了突然腿軟的她,仍處於一片驚駭當中的徐子謙尚未反應過來,迎面而來的一記『意外之吻』,更教他呆愣當場--
此時她綿軟的唇就緊緊熨貼著他的,除此之外,她黑亮如絲緞般長髮、高聳雙峰、纖細腰身、挺翹豐臀、修長雙腿,無一不緊緊偎靠著他,就算他不去想、不去看,但身體每一處感官都能深深受到她的吸引。
結果,莫名被偷走一吻,她也不當一回事兒,彷彿她才是倆人之間得了便宜的那一個,不但不驚慌,還一派輕鬆自若的模樣。
反觀他,臉泛羞紅,一副窘狀,望著她柔軟的唇,感覺她溫熱的氣息仍不斷撲面襲來,一抹淡淡的馨香就飄浮在倆人之間,令他有瞬間的怔然!
因此,在『條件反射』之下,他又開始唸唸有詞了起來……
「蓋聞業海茫茫,難斷無如色慾;塵寰擾擾,易犯惟有邪淫。拔山蓋世之英雄,坐此亡身喪國;繡口錦心之才士,因茲敗節墮名--」
聞言,她不禁翻了翻白眼。
天啊,別又來了!
她發現平時少言寡語,不善辭令的他,只要一緊張起來,就會唧唧咕咕的,不由自主地開始『唸經』,嚴重的時候可以一口氣念上一大串,其中還都不換氣哩!
「今昔同揆,賢愚共轍。況乃囂風日熾,古道淪亡。輕狂小子,固耽紅粉之場;慧業文人,亦效青衫之濕。」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言窒慾而慾念愈滋,聽戒淫而淫機倍旺。遇嬌姿於道左,目注千翻;逢麗色於閨簾,腸回百折……」
「拜託你行行好,消停一會兒,成嗎?」
終於,她忍無可忍地伸手用力摀住他的唇,沒好氣地瞪著他:「再念下去,我又要昏頭了啦!」
說著說著,她似乎又有了些睡意了。
由於唇鼻緊緊被摀住,徐子謙不得不被迫中斷口中的《戒淫文》,並且感到她掌心的體熱,暖暖滲入了他,當他吸吭時,聞到的是一股令人陶醉的迷人香澤。
一抹專屬於她的幽幽幽香,幾乎蠱惑了他所有的感官,然後她感到他的身子突然變得緊繃、僵硬,臉頰緋紅,呼吸急促,彷彿下一刻他就會在她面前昏死過去一般!
「唔唔唔……」不一時,她發現他俊眉緊糾,開始呻吟著,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她呆了一下,隨即大為震驚,一顆心險些從口中蹦出來!
「唉呀!」真該死,差一點就闖下大禍了。「你……沒事吧?」
「咳咳……」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他挺著身體,極力控制她所帶來的強烈影響,當她在望著他時,他更是加速了心跳,頓時覺得升高的體熱已到了將臨爆發的邊緣。
這一團小火焰從昨夜就在他房中肆無忌憚地延燒,如今都蔓延到他身上來了,再不跟她保持距離,他一定會被活活燒死的!
「可否……請小姐起身?」他艱澀的問,不斷忽略已壓上他胸前的一對柔軟渾圓,結結巴巴的發出聲音。
可惱的是,天不從人願-----
「現在恐怕不行。」她先是歉疚地微微一笑,然後尷尬一道:「因為我的腿……全麻了。」
天剛亮透,柳福便把自己昨夜的遭遇一五一十,全都如實告訴了柳如風,邊說還邊歎息,徒呼奈何!
「那小子話匣子一開,就沒見他停過呀!」
搖了搖頭,原本前去當說客,卻碰了一鼻子灰的柳福,自歎弗如的道:「別說讓老奴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了,他一開口便是一大串一大串的旁徵博引,從古到今無所不知,簡直把我這一張嘴堵得嚴嚴實實的!」
害得他想反駁還找不到詞,最後只能摸摸鼻子,趁徐子謙喝茶潤喉之際,覷了個空,一臉灰頭土臉的藉故離去。
「所以,你就這麼讓那秀才給打發了?」他還是那個他所認識的鐵嘴管家嗎?
「說來慚愧,那一山還有一山高呀!」柳福面有愧色,歎道:「原以為就憑老奴這三吋不爛之舌,要不了一盞茶的時間,定能收服那愣小子的,豈知……」
「豈知那江山代有才人出,強中自有強中手,被收拾的反倒是你這老頭兒了?」柳如風忍不住調侃了他一句。
「汗顏、汗顏……」這一回兒,他可是踢到鐵板,輸得心服口服了。「簡而言之,這小伙子擺明了避重就輕,除非考取功名,否則一概抵死不入柳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