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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隨著這一陣陣吆喝、嗩吶八音齊響,瞬間引來附近許多城民百姓圍觀,全都爭著想一睹新科狀元郎的風采!

  「呀,莫怪前一陣子,我老見那寺廟在夜中直衝金光,原來廟堂內住了一位文曲星下凡的狀元郎呢!」

  「好俊的公子啊!不愧是才貌雙全、德才兼備。」

  「中了狀元,往後高官、田產,皇帝的恩賜將源源不絕,著實大大地光耀了門楣呀!」

  「此話不假,聽說今年的狀元郎才思敏捷,詩賦極富文采,冠蓋群倫,經殿試之後,讓皇帝十分歡喜,有意將最喜愛的皇妹許配予他,招之為駙馬呢!」

  圍觀的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湧入寺廟內,霎時寺院中一片人山人海的景象,頗有車馬爭來滿禁城,百千萬里盡傳名的盛況!

  接著,前來迎接新科狀元的官役,為徐子謙穿上了一襲紅蟒袍服,笑語道:「狀元爺,聖上今日設宴瓊林,特命爾等前來相迎。」

  語落,徐子謙尚不及回應,見那官役旋又吩咐跟班備轎,讓人準備鳴鑼喝道。

  鯉躍龍門、苦盡甘來,這對經過了十年寒窗苦讀的學子們來說,自是莫大的欣喜!

  然而,金榜題名的榮耀,不僅來自於多年的苦讀終於得到肯定,更多的是能夠登上皇殿,一睹天子聖容,享受皇家為這些新科進士們所準備的盛大而隆重的慶典儀式!

  進士科第一名徐子謙

  看著榜首上,那用著硃砂金泥寫成的三個大字,一隻菱唇微彎,欣慰的笑了……

  佇立在人群逐漸散去的貢院東牆前,一身荊釵布裙打扮的柳綾兒,一手拎著一隻竹籃,唇邊揚著一抹欣慰的笑。

  「他果然沒教我失望。」如今他登了龍門、考取了功名,她今生的心願已了,再無遺憾。

  「小姐,原來您在這兒呢!」街角的另一頭,一路尋來的蘭兒,氣喘噓噓的道,「剛才人多,我還以為你教人群給衝散了。」

  只見柳綾兒眸光沒有移開,一雙清麗的眸子,仍緊緊盯著眼前一紙皇榜。

  「小姐,您在看什麼呢?」好奇不已的蘭兒,忍不住隨著柳綾兒目光看去。

  結果不看則矣,這一看,又教蘭兒心頭火起,忍不住為自家主子大抱不平,惡聲惡氣地怒斥徐子謙這薄情郎!

  「小姐,您就別再惦記著這傢伙了,他把你這一輩子害得還不夠慘嗎?」想起半年以前,發生在小姐身上的種種屈辱,蘭兒便忍不住一陣鼻酸,「就因為他心懷報復,惡意負心于小姐,害得你不但平白遭辱,還--」

  「好了。」截斷蘭兒的話,柳綾兒低聲回道:「過去之事,就別再提了。」

  「可是這大半年來他對你不聞不問,就連人也跑得不見蹤影,如此忘恩負義,擺明了就是始亂終棄,棄你於不顧!」蘭兒狠狠咬牙,迭聲詛咒個不停,「早知道徐子謙就是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壞傢伙,一開始我就不該跟著瞎攪和,鼓勵小姐主動追求幸福的。」

  「我並不後悔。」她聲音淡淡,默然半晌,說了句:「知道他現在日子過得平順安康,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說她是癡也好、說她是傻也罷,外人永遠也無法理解,她曾經付出了多大的勇氣,才說服自己看淡這一段情緣。

  愛並不是有情就能如願,真心相守也未必能夠長久,與其為愛執著,為了等待一個不可能再實現的夢想而受盡折磨,她寧可就此放棄一切,不再強求。

  「可是小姐,就為了這樣一個滿懷仇恨的男人,白白斷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值嗎?」

  值嗎?她反問著自己,輕撫著明顯攏起,已近臨盆的小腹,她心底逐漸揚起一個聲音-----

  如果一切重新來過,如果結局依然如此,她還是會選擇愛上他,接受這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永不言悔。

  彷彿要堅定這個想法似的,她又恢復了往日那種雍容與雅靜,回眸欲喚蘭兒,卻意外對上一雙訝然的眸……

  迎接新科狀元的大隊儀仗,浩浩蕩蕩來到了大街上,經過柳家莊時,徐子謙忍不住掀簾覷望,卻發現那柳府原本輝煌燦爛的琉璃瓦、門前氣勢凌人的石獅、潔白的牆垣、斑斕的屋角,眼前所及的每一處都變得破敗而毀損,府門上的匾額,更是布上一層厚厚的灰塵與蜘蛛網。

  除此之外,柳府大門深鎖,無人進出,所有入口處更被貼上重重封條,府內奴散婢去,荒涼一片,成了一座荒涼廢宅。

  這一幕,令徐子謙大為震驚,腦中亦一片驚愕!

  「停轎!」

  還沒等轎子完全停下落地,他立即掀簾而出。

  見狀,一旁僕役連忙追上前去:「狀元爺,您怎麼了嗎?」

  「這兒為何會如此荒涼?」他問,聲音有點發抖,語氣是屏息的:「發生什麼事了?」

  「呃?狀元爺是問,柳家莊嗎?」

  他神情顯得有些焦急,急忙追問:「住在裡頭的人呢?」

  「全散了。」

  什麼?!

  「是這樣的,半年以前,柳老爺風風光光,將四女柳綾兒嫁予監察御史大人之後,不知何故,新娘子尚未過門,便被逼著坐上了回頭轎。」

  聽及此,徐子謙驚駭得如遭雷殛,倉皇地退了幾步,臉色頓時蒼白如雪!

  不察徐子謙神色有異,僕役又搖頭喟歎,「唉……自古以來,若非女子不貞,誰見過哪一戶人家在大喜之日,逼迫新娘子坐上回頭轎的?」

  「不貞?」回……回頭轎?

  僕役所說的每一句話,就像利刃一樣插進他的心坎,就在這一剎間,他內心的傷痛是難以形容的,臉上像是被火灼燒一樣地熱了起來!

  那些他曾經一手造成的傷害,又再一次在心中撻伐著他,令他不住雙掌緊握成拳,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給掐死。

  「後來呢?」他的心思越來越不能集中在談話上,愈發心猿意馬,魂不守舍。「那柳家莊……又發生了何事?為何府門深鎖,並被貼上官府封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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