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後頭幾句講得這般急,他好氣又好笑。
依他對她的瞭解,她那時鐵定是滿臉紅,雖然沒開口吐露,可哪瞞得了花嬸那雙利眼。
傻妞!他湊頭蹭著她臉頰,老讓他無故受窘,他有時還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看上她,這麼多年,朗叔也不是沒試過從外地找姑娘回來……
可他沒一次答應,不管朗叔帶回來好人家姑娘或花樓伶妓,他總是搖頭。
他就是沒法在她們身上,看見他想要的東西。
而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唇瓣追隨他手指啄過她嬌嫩的臉龐,硬要說,大概就是一顆徹底戀慕他的心。
想她兩年前,就連他是誰、長得什麼模樣也不清楚,單單因為聽見他的笛聲,就瞭解他幽微的心思,進而喜歡上他這個人——想到這點,他胸口冰凍了二十年的心,不自覺被融化,滾滾沸騰了起來。
這樣一個總是不顧自身安危、只會一味待人好的傻丫頭,真的,他要不多擔點心將她擺在身邊看顧,要他怎麼放心得下?
可這麼想的同時他也明白,真正離不開的人是他——是他離不開這雙總是會看著他的眼睛,是他離不開這嬌弱又感情十足的身軀,是他離不開她心口那顆從不保留的戀心。
被人如此厚愛著的滋味是如此的好——一股欲潮如浪翻騰,他突然環住她腰,毫不費力將她抱上自己大腿。
翠微還是有些不習慣,可這一回她沒有掙扎;只是用著她坦率的大眼睛,羞怯又信任地望著他。
「你這丫頭——」難道沒人教她,用這種眼神看人很危險?他憤憤又焦渴地啃著她纖細的頸脖,直到她手臂軟軟勾住他,他才慢條斯理轉移目標,一路吻下她袒露的領口。
早已渴望多時的大掌結實罩住她胸前鼓起,他感覺她背脊顫了下,但她沒喊停。
「會怕嗎?」他嘴貼著她胸口低喃:「我這麼碰你?」
貼著他腦勺的下顎輕搖,可以想像,她臉兒一定早通紅了。
「不怕……只是……」
「只是什麼?」他停下輕揉的手勢。
她喘了口氣,這要她怎麼說!
「說。」他拉開兩人距離,直視她眼。
一與他眼睛對上,她只能投降。
「覺得……怪怪的。」她支吾半晌才擠出這麼一句。
「哪裡?」他皺起眉,當她是指她身體不舒服。
她又扭了下身體,窘到全身都熱燙了起來。
「我剛跟你說什麼?」他繼續逼問。
他要她說。
她喘口氣,不過一句話,也能讓她掙扎了半天功夫。
「您碰的那裡……會讓我覺得剌剌、脹脹的……還有您親我的時侯……我就有種、有種……」
「說完。」他眸子一亮,總算聽懂了她意思。
「就是……」她突然抬手遮住自己羞紅的臉頰,再一鼓作氣把話說完。「我變得好矛盾,明明您那樣碰我會覺得好奇怪,可一方面,我又覺得好舒服……我都搞不懂了。」
說完,她緊緊把頭埋進他肩窩,好似以為這樣,就能少點羞怯。
傻丫頭。他心裡歎息。講這麼可愛的話,也不怕他忍不住一口把她吞掉。
……
無法紓解的難受實在磨人,他腦中也在瞬間閃過——就順著心意要了她的念頭。可在幾個喘息之後,他硬是逼迫自己把手移開。
不行,他不願意如此潦草結束兩人的初夜——她是他的寶,她值得更好的。
忽然發覺他把手移開,她張開迷醉的大眼看了他半晌。
「瞧您的樣子……還是不舒服?」
「是。」他緊咬牙關哼道:「不過這樣就夠了。」
「為什麼?」她皺起眉,她不懂,他不是還疼著嗎?
他緩口氣才說:「我們還沒成親。」
「您……您剛說什麼?」她瞪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成親。」他又親了她臉頰一口。「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想跟你玩玩而已?」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哎呦,她都不知該怎麼表現才好了!
坦白說,她從沒想過要成為他的妻。
能跟偷偷戀慕了兩年的心上人見面,已夠讓她開心到翻天了,以至於她全然忘了,他倆將來還有長長的路要走。
「其實……我只想跟您在一起……」她垂下頭,手指頭不自覺撫著黑羽後領。「至於其他的事……」
「你不想嫁我?」他皺起眉頭,點出她話中涵義。
「不是。」她趕忙說:「我怎麼可能不想嫁您,我只是——」
他接話。「只是想到我的身份,想到我是少爺?」
他猜中了。她低垂下臉不敢再搭腔。
「你真讓我生氣。」他瞪著她無辜的臉龐說:「你真的感覺不到我告訴你名字的涵義?你以為我會容許不是我妻子的女人喊我的名?」
「我不是——」她連連搖頭。
「你是。」否則她不會對他成親的提議,顯得這麼遲疑。
「您聽我解釋。」她好怕他又再一次不理她。「我所以沒想過成親,確實是因為您的身份,再想到我只是個好平凡的女子……」
瞧瞧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又長得俊俏腦子又聰明;她呢?不過是個會種田捕魚的鄉下草包。
任她再會妄想,也不敢把自己想成是他的妻!
就連花嬸,當初也只教她「如何留在少爺身邊」,而不是教她如何成為少爺的妻子。
「我真會被你氣死!」他手握拳正想發脾氣,可一看她衣衫凌亂坐在他腿上的嬌怯樣,怒火又一下消失無蹤。
這丫頭,真是老天派來折騰他的磨人精!明明不管她,她也不會怪怨他一句不好,可他就是放不下這個心。
他俯頭狠狠肆虐她唇,直到理智在腦袋喊著停止,他才抱她下地,眼一使,要她把雙手打開。
她看出他想幫她著衣。「我自己可以——」
他皺眉—瞪。
一見他表情。她立刻沒了聲息,乖乖張開雙臂,像個幼小的孩子。
只見他俐落解開她腰帶,重新調整好兜衣位置,交疊前襟,再把腰帶系回。
她一路窺覷著他臉,揣測他在想些什麼,為什麼一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