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髒,身上都是細菌。」她警告他。
突然之間,他們的距離太近,他的體溫太高,他的胸膛太堅硬。
他們並沒有真正的碰觸,兩人之間的電流卻強烈得足以照亮一座城市,如果這裡的城市會用電。
「「細菌」?那是什麼?!」棕色的腦袋一歪,慢慢貼向她的雙唇……
「蕗琪?!」
一聲煞風景的呼喚響起。
亞歷低咒一聲,退開一大步。
蕗琪發覺自己的心跳比她想像中更快。
她竟然有點失望這個吻沒有成功,老天,她一定是獨身太久了,連長大的小狼狗都變得有吸引力!
匆匆而來的是一個年輕男人。
亞歷的藍眸微微一瞇。
「蕗琪,外婆說你在這裡,叫我過來接你。」那個年輕男人好奇地看他一眼,對兩人之間的電流渾然未覺。
外婆?他叫得挺親熱的。亞歷的藍眸瞇得更深。
「外婆找我有什麼事?」一提到外婆,她馬上迎過去。
「他是誰?」亞歷把她拉回來,直截了當地問。
「他是誰?」那個男人用不下於亞歷的口氣問。
蕗琪給兩個人警告的一眼。
「亞歷山大洛普,領主的兒子;蓋茨克,蘿娜她丈夫的弟弟。我外婆找我有什麼事?」
「有一個男人騎馬摔斷了腳,他妹妹和其他人扛著他到外婆的家求助,外婆說:如果你這裡能抽身的話,就回去幫她的忙。」
「莫洛裡婆婆!」亞歷刺耳到一定要糾正他。
蓋茨克只是用眼角瞄他。
慢著,他不會就是和蕗琪一起回來的男人吧?亞歷的雙手又盤回胸前,鼓起來的雙頭肌充滿挑釁的意昧。
黑髮黑眸的蓋茨克和他的強碩不同,是屬於清瘦型的男人,頗有點柳樹迎風的味道,所以蓋茨克沒有無聊到陪他一起擠肌肉示威。
「我這裡忙得差不多了,我去跟羅勒醫生說一聲。」蕗琪把圍裙解下來。
「我送你回去。」亞歷硬邦邦地道。
「『外婆』托的人是我。」蓋茨克用非常精確的發音說出外婆這兩個字。
「她父親為我工作,保護員工的女兒是我應該做的事。」他露出森森的白牙一笑。
波罕最近加入蓋穀倉的工作,這個說法並沒有錯。
蓋茨克懶得跟他多說,直接丟下一句「我在外頭等你」,轉身先走了。
大野狼立刻炸開!
「他是誰?」
「我介紹過了,蘿娜她老公的弟弟。」
「我是問,他是你的誰?」
蕗琪直覺想回答,想想不對,關他什麼事?
「你住在海邊,管那麼寬?」她給他一個大白眼,懶得理睪固酮過剩的男人。
亞歷今早上很忙,真的很忙,所有他跟他父親說的繁重公務都是真的。
可是,兵臨城下,他要是自己離開,讓那個什麼阿茲克的傢伙有機會獻殷勒,他就是腦袋壞去。
於是,短短的一段山路,蕗琪一前一後跟著兩個保鏢。
她受不了地搖搖頭。
蓋茨克從後頭趕上來與她並騎。
黑髮黑眼、中等身材的蓋茨克或許不是男人之中最英俊的,卻有一種討人喜歡的氣質。
他彈得一手好風琴,經常是賣藝的好幫手。
「蓋茨克,請你不要沒事陪他一起耍無腳。」蕗琪看著前面的男人,對旁邊的傢伙低語。
「是他先對我沒禮貌的。」蓋茨克委屈地道。
「他是洛普家的男人,一隻狼,狼這種動物對地盤的入侵者向來不會客氣。」
蓋茨克看看前面那個高大的背影,再看身旁的好友。
「你喜歡他?!」
蕗琪考慮半晌。「……不討厭。」
「那我就更要招惹他了。」蓋茨克偷快地道。
她翻個白眼。
「嘿!他想娶走的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不能呆呆站在旁邊,什麼都不做。」蓋茨克對她不尊敬的神情抗議。
「你想太多了,沒有人提到結婚這件事。」她笑了出來。
「為什麼?因為你只是個吉普賽女孩,配不上領主的兒子?」蓋茨克的笑容不變,眼神卻銳利起來。
「嗯……我倒沒從這個角度考慮過,我只想到我大概不會嫁人。」她老實承認。
「嫁人太麻煩了,找個情人就行啦!看不順眼還可以說換就換呢!」
蓋茨克仰頭大笑。「不錯不錯,不愧是我的好蕗琪,誰說隨便哪家的毛頭臭小子都能娶到你?」
前頭那個男人冷冷地回頭看他們一眼。
哇,那眼神之寒之冰之利啊!蓋茨克打個誇張的寒顫,她忍不住嬌笑。
亞歷的大黑馬突然停下來,兩個人跟著拉停。
外婆的木屋己在眼前,為什麼停了下來?
亞歷翻身下馬,往路邊走去。
幾匹馬被繫在林子裡,應該屬於送病人過來的人。其中一匹馬有著光滑的棕色皮毛,一看見亞歷的大黑馬,親熱地想挨擦過來。
大黑馬退開一步,踱到蕗琪的馬旁邊。
蕗琪拍拍大黑馬,從裙子口袋中掏出一顆果子遞給它。
「你朋友的馬?」她走到亞歷身旁問。
他拍拍那匹棕馬,沉吟不語。
「如果是你的朋友受傷,不要擔心,我和外婆會盡最大的力量把他治好。」她安慰道。
他不是在擔心這個……亞歷依然沉吟片刻。
「先進去看看吧!」他說。
一聽說受傷的人可能是他朋友,蓋茨克沒有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三個人繫好自己的馬,走向外婆的木屋。
一接近門口就見到一縷鵝黃色的纖細身影。
桑瑪一見到他,嗚咽一聲,整個人衝上來撲進他的懷裡。
「亞歷!」
「發生了什麼事?」他不好推開,隨手拍拍她背心,冷靜地問。
「我哥……他在街上騎馬,有個小鬼突然衝出來嚇到他的馬,把他給摔在地上,他、他的腿都跌斷了……哇!」她伏在他的懷中大哭。
亞歷皺著眉。「斯默受傷了,你找人把他送到森林女巫的家來?!」
他古怪的語氣讓桑瑪不自覺地挺了挺背心。
「我讓人去請醫生過來,醫生卻說他們病患太多,走不開,他要我把哥哥送過去,可是邊城區擠滿風寒的病患,我怎麼可以把他送去?說不定腿還沒治好,新的病又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