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甜心。」他勾唇一笑,伸手過來,親暱的揉亂她的發,「我既然可以抓住你的人,自然也能夠抓住你的胃。待我先把你的味蕾給慣壞,再將你困在我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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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他是說真的。
這個男人不但懂得如何大把大把的賺錢,就連烹飪也難不倒他!
白瑞雪目瞪口呆的看著江亞川在廚房內,神乎其技的翻炒著平底鍋上的美食,陣陣撲鼻而來的珍饈美味,讓肚裡饞蟲早就叫翻天了。
「你真的會做菜啊?」
真是黑千仔裝豆油,看不出來耶!
「你以為我一出生就是咬著金湯匙的幸運兒嗎?」他笑覷了她一眼。
「難道你不是?」
他微笑搖頭,「在我留學的那幾年,為了能節省開支,三餐大部分都是自行打理,或許因為如此,練就了一手的廚藝,幾樣家常菜,應該還難不倒我。」
家常菜?
她的眸光愕然掃向餐桌上,那一席足以媲美六星級飯店的可口佳餚,深覺是他太過謙虛了。
畢竟就算是尋常人家的老媽子,也未必煮得出這麼一桌色香味俱全,兼具一流行家品質的「家常菜」。
偷扒了一口香氣騰騰的西班牙海鮮飯,濃郁鮮甜的滋味溢滿雙腮,好吃到只差她沒流下感動的淚水來。
「你太謙虛了,這一桌美食根本不可能是普通平民經常吃得到的家常菜。」
這讓她想起唯一的「貧民」好友——魏淑好。
在魏淑好的餐桌上,是不可能在一餐裡同時見到兩盤以上的菜色,在她的眼底,就算是醃黃瓜配地瓜葉,也算是奢侈了。
「平民?」他一臉不解的表情。
「就是那種會跟菜販老闆殺價,在速食店裡偷拿免費的番茄醬包,撿拾別人丟棄的傢俱,一年買不到一件衣服,就連吃涮涮鍋也堅持要把湯底喝個精光的那種人啊!」
「什麼人?」他眉頭緊皺,完全不能理解她在說些什麼?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反正那不會是你能夠瞭解的世界。」接過他遞來的奶油培根義大利面,她先是品嚐了一口,然後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力讚道:「喂!你果然有兩下子,這是我所吃過最道地的義大利面耶!」
「你剛剛喊我什麼?」驀地,他微瞇著眼,不悅的擰起她兩旁圓潤的粉頰,抗議的提醒道:「如果你不習慣喊我的名字,你可以喚我為親愛的!我喜歡你這麼叫我,那比直接喊我喂,感覺好太多了。」
「拜託,我嘴裡還在吃東西耶!別讓我消化不良好嗎?」這個傢伙怎麼老愛在稱呼上計較個沒完啊?
哎喲!臉被捏得好痛喔!到底還讓不讓人吃東西嘛!
罷了!他眉頭一鬆,沒有繼續堅持下去。
放開她後,看著她津津有味的與桌上那堆美食正式展開廝殺後,他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又轉身踏進廚房。
剛將洗淨的鍋子歸回廚櫃,被隨意擱置在流理台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鈴聲大作了起來。
他用肩頭挾著手機接聽電話,一邊用手巾拭乾雙手。
「您好,我是江亞川。」
「傑恩?」
另一頭傳來的是一抹熟悉的低啞嗓音,毋需再三表明,他已能清楚的確認對方的身份。
因為能輕易喊出他真實身份的名字,除了他最熟悉的家人外,他從不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知道這個秘密。
「尚恩?」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像是剛發洩過一樣,「發生什麼事了嗎?」
江亞川不禁感到好奇,是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竟讓一向沉穩內斂的胞弟變得如此脆弱?
「我建議你立刻回美國一趟,並中止你在台灣那一樁愚蠢至極的婚禮。」霸道的命令裡,還含著一絲騰騰怒氣。
「你不該在愛上仇人的女兒之後,還妄想假戲真做,真的娶了那姓白的丫頭——」執迷不悟只會害慘了他!
「聽著,我自有分寸,用不著你來教我該怎麼做。」江亞川打斷他的話,低沉嗓音裡充滿了權威。
「該死!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傑恩,你還記得那份檢驗報告嗎?」費尚恩的語氣轉變為嚴肅,苦澀的問。
經他一提醒,江亞川的臉色變得有些僵凝。
那是一份醫療檢驗報告,有關於前些日子,他在美國時就有的暈眩症狀,及頻繁的劇烈頭痛症狀的診斷書。
但他堅信那不過是自己太過勞累的緣故,並不如先前他的主治醫生羅德所判斷的那樣,是個潛在的嚴重疾病。
「結果如何?」
「很遺憾,結果並不如你所預期的樂觀。」費尚恩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沙啞的宣佈,「是腫瘤,腦腫瘤。」
江亞川頓時覺得渾身冰冷,身上彷彿蓋上了一層冰霜,他無助的向後跌退了一步。
腦癌?!
這個答案令他面如死灰,好似剛剛被宣判死刑的囚犯。
他深深攝入一口氣,平穩了一下混亂的思緒,平靜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那麼……我還有多久的時間?」
「大約……一年左右,或許更短。如果你一意孤行,繼續滯留台灣不歸的話,我不能保證你是不是撐得過今年的冬天。」電話裡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我與羅德評估過了,他認為目前對你最好的安排,就是立即接受紐約最專業的醫療團體的治療。」
「我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江亞川冷靜的表情崩潰了,一手掩臉,龐大的身軀頓時失去重心,重重跌靠在冰冷的牆柱上。
一雙略顯呆滯的俊眸,凝望著窗外的一片漆黑,他一動也不動的站著,努力的想揮開失望與挫折的情緒,還有嚙噬著胸口的那抹絕望的感覺。
命運徹底打敗了他,他的心,似乎也被粉碎了……
第7章(1)
「可惡!」
江亞川氣惱的猛捶了一下牆壁,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為什麼會是他?
這太不公平了!
好不容易,就差那麼一點了,誰知命運做了這樣殘酷的安排,教他一點招架之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