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頓時無言以對,只能呆呆的看著他,因為她從未想過分手之後,他竟會如此想念她,雖然是不由自主,但那不更表示這才是他心之所向嗎?
鼻子有點酸,眼眶有點熱,她轉頭望向他處,開口道:「我孕吐的情況很嚴重,一點廚房油煙都聞不得,你要住在這裡就自己到外頭吃飯,我不會下廚煮東西給你吃。」
「當然,我到這來是為了照顧你而不是讓你照顧的。三餐我會自己解決,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會幫你去買。」他立刻點頭道,神情欣然雀躍,還有些激動。
因為他可以感受到她態度上的軟化,感覺到她已經開始原諒他,並且重新接受他了。
雖然只是剛開始,但是他有信心能融化圍困在她與他之間的所有冰霜,拆除所有藩籬,讓她重新愛上他,讓他們倆一起白頭偕老,幸福一輩子。
「你不需要理我,想吃什麼我自己會出門去買。」她說。
「好,我陪你去,不管你想去哪兒,想吃什麼,我都陪你去買。」他迅速點頭道,臉上有一抹傻笑的神情。
舒怡不知道該說什麼,瞄了一眼那堆東西後,便轉頭回房間去,懶得再去理他。
宣丞赫咧嘴笑了笑後,開始動手整理那一箱又一箱的東西。
因為要養小黃和小灰的關係,她所租的這間公寓並不小,差不多有二十坪,和他之前住的房子差不多大,所以即使他搬進來住也不會顯得擁擠。
他將餐桌拿來當辦公桌,把工作相關的東西一一擺放在餐桌上,等全部處理好之後,再整理私人用品,其中最多的當然是衣物。
客廳裡自然沒有衣櫃或是衣架,所以他直接把那兩箱衣服抱到她房間裡去。
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研究股票的舒怡,見他突然開門走進她房間,還抱了兩個箱子進門,愕然問道:「你幹什麼?」
「我的衣服要放哪兒?」他問她,目光移向牆邊的大衣櫃。
「你的衣服拿到我房間來做什麼?」她瞪眼道。
「只有這裡有衣櫃。」
「這衣櫃是我的。」
「我知道,只是放幾件衣服,不會佔用太多空間的。」他說完便逕自動手,把箱子裡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件的掛進她衣櫃裡。
舒怡一整個無言以對,然後突然想到,除了衣櫃只有她房間裡有外,還有一種傢俱只有她房間才有,那就是床。
「今晚你睡客廳!」她不由自主搶先一步開口道,就怕他得寸進尺。
「就讓我睡你這兒吧,反正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也不可能對你做什麼。」他掛衣服的動作一頓,轉身對她說。
「你想做什麼?」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她應該要說「不准」才對呀。
「想和你做愛做的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直言不諱。
她的臉不由整個都紅了起來。「你——色狼!」
「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不色比較可恥。」他一本正經的說。
「你……」她頓時被他喳得說不出話來,好氣又覺得有些好笑,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 然後拒絕道:「反正你今晚去睡客廳,不准進我房間。」
「只有今晚嗎?」他挑眉問。
「每個晚上!」她堅定的說道,才不願意這麼容易就原諒他,那太便宜他了。
「你確定?」他問。
「我確定!」
「不後悔?」他再問。
「我為什麼要後悔?」她哼聲道,卻見他把手上那件衣服掛進衣櫃之後,便停下整理衣物的舉動,突然朝她走了過來。
「你要幹麼?」她警戒道,不是擔心害怕,只是單純反射性的反應。
「睡覺。」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什麼?」她愕然問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晚上我會去客廳睡,但現在應該還不到晚上時間,所以我要睡這裡。」說完,他就這麼爬上她的床,然後摘下眼鏡,倒頭睡下,還順勢將她攬進懷中,手腳並用的將她整個人都圈抱在他懷裡。
「宣丞赫!」她掙扎的叫道,難以置信他竟然也有有這麼無賴的一面。
「別動,小心傷到肚子裡的孩子。」他說,讓她不自覺的倏然一僵,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然後便感覺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陪我睡一會兒,過去這兩個月我沒有一天睡好的,不是失眠就是夢不斷。」他閉著眼睛說。
她本想拒絕的,卻發現少了黑框眼鏡的遮掩,他眼下黑影重重,好像真的長時間失眠沒睡好的樣子。她的心頓時便柔軟下來,拒絕的話再難說出口。
她沒說話,他也沒說話,房間陷入一片沉靜之中,然後慢慢地,她感覺他的呼吸愈來愈平順深長,他竟然真的睡著了?!
這個男人……
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怔怔的看著他因消瘦而變得有稜有角的臉龐半晌,最終還是無聲的輕歎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在他的氣息中安安靜靜的陪他入睡。
舒怡醒來時,窗外已被夜幕籠罩,房裡一片漆黑,身旁的他氣息深長而平穩,明顯還在熟睡中。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顯然已錯過晚餐時間,因為她是被餓醒的。
不想吵醒他,她小心翼翼的將他摟抱在她腰間的手移開,正想從他懷裡退出來時,他卻忽然醒了過來,一瞬間又將她摟回懷中,聲音沙啞的呢喃出聲。
「怎麼了?」他問。
「肚子餓。」
他倏然渾身一僵,然後輕手輕腳的鬆開她,並從床上坐起身來。
「抱歉,我睡過頭。現在幾點了?你想吃什麼?要我出去買給你吃,還是陪你到外頭吃?」
他在黑暗中出聲道,一邊摸索著下床想將房裡的燈打開,卻猛然想氣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開關在哪裡。
舒怡似乎知道他想做什麼,伸手將床頭燈打開後,分別指向房門的方向,以及身後牆角處的開關對他說:「燈的開關在門邊,還有這邊也有一個。」
「這是不是表示晚上我能睡在這兒了?」他嘴角微揚,含笑的凝望著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