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高興。」他無法掩飾自己的開心。
「你高興什麼,難道你喜歡看到我孤孤單單一個人嗎?」說著,她想起這些日子一個人生活,再也看不到他的感覺有多麼寂寞而暗自歎息。
但他跟李慧吟復合的事,證明她及早抽身是對的。
跟他在一起愈久,她在跟他分手後的痛苦只會愈薹鼓,「我不喜歡你孤孤單單一個人,我也不想再孤孤單單一個人,所以……」他以深情的眼神凝望著她,緩緩銳出真心話:「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他停止呼吸,只怕她給了否定的答案。
她瞪圓了一雙黑眸,許久未語。
心跳像是失去節奏的音符,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偏偏他的神情是如此認真,一點都不能懷疑。
「你在開我一個惡劣的玩笑嗎?」她心中的火氣冒起痛嚷。
他孤單?
他明明跟李慧吟在一起!
若不是開她玩笑,就是他想享受齊人之福。
若他有了李慧吟還不滿足,還想跟她共享魚水之歡,他就是一個超級大渾蛋!
寧願寂寞死,心痛死,她也不要跟大渾蛋在一起!
他把她的心撕裂了還不夠,又來咨意擾亂她的生活,是想陷她整個生命於萬劫不復之地嗎?她能給的都給他了,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我是認真地請你考慮。」他抓住她的雙臂著急否認。
她的眼神如此疏離,令他心痛。
「我沒有辦法考慮你說的事。」她堅決搖頭,句句清晰,」就算我現在是一個人,我當初對你說過的話也沒有改變,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沒有辦法學會灑脫,她索性斷絕跟他有關的一切。
一旦跟他牽扯,她恐怕再也無法翻身。
「你真要如此狠心嗎?」她不要他,呵,她還是不要他!他受傷極深,鎖住她的俊眸像是飄進了霧,讓她幾乎跌進其中找不到路。
寧願一個人,她也不屑接受他想全心奉獻給她的賠補。
「我要狠心能比得過過你嗎?」
都已經跟李慧吟在一起了,他還來誘拐她的心!
她說不出的憤怒,全數傾洩在她激動的聲音裡,「你想報復還是怎樣,為什麼不肯放過我,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你了,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
她的人生為他攪亂滿池春水,已回不了最初的模樣。
在陸柏熹未來得及反應的驚愕中,她突然又抱住自己的肚子,覺得快要站不住而猛然抓住他的手臂,痛苦呻 - 吟:「我肚子好痛……」
「你你哪裡痛?」
他急忙扶住她下沉的身體,無法去想她剛說的話。
「肚子……我肚子好痛……」
她捧著自己的肚子,額頭涔涔冒出斗大的冷汗,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感覺隨時都會昏過去。
她不想向他求救,但她別無選擇。
陸柏熹見她支撐不住而將她整個人橫腰抱起,緊張中才發現她寬鬆的衣服下,頂著一個微凸的肚子:她整個人依舊纖細,那肚子並非發福的跡象。
她……懷孕了?
像是雷電應聲劈下,他整個人都被劈得昏頭轉向。
難怪她怎麼樣也不肯跟他復合,原來她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
若不是她穿了一件寬大的衣服,微禿的肚子也下明顯,再加上他萬萬想不到她會懷孕,才使他沒注意到不爭的事實。
他好傻,也好愚蠢。
「啊,好痛……肚子好痛……」
她的疼痛讓她快要崩潰,卻又感到慌張。
她好擔心,是不是她太激動了所以動到胎氣,天啦,請不要懲罰她的失控,請讓她保住肚子裡的孩子,這孩子將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寄托啊!
可以失去一切,她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忍一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無暇在此刻分析自己的感覺,他因為她的痛苦而感到驚慌,無論如何都先解決她的痛苦再說。
她痛苦扭曲的臉也扭緊了他的心。
他想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柏熹……救我……我好痛、好難過……」被他抱在懷中的她,在他朝大街跑去的時候,在他懷裡閉著眼睛,緩緩流下了淚。
如果可以在他的懷中死去,對她來說或許也是幸福的吧。
如果能在他懷中死去,她再也不要張開眼睛,不去承受他不愛她的現實……「別擔心,就算用我的命去換,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眼見她血色盡失,生命力彷彿在一點一滴流逝,他的心臟緊窒,對她信誓旦旦保證,內心卻比誰都害怕會失去她的可能性。
「柏熹……」
她掀起眼簾,勉力看了他一眼就昏了過去。
是不是她的錯覺呵,他看起來是如此恐懼,彷彿她對他是那麼重要……陸柏熹以最快的速度攬下一輛計程車,跳上車後緊緊摟著懷中失去知覺的人、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低喃:「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求求你……」
眼角閃過害怕的淚光,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恐懼過。
他沒有失去她的勇氣,無倫如何都不接受從此失去她的可能性!
他不要、他不肯、他不!
就算跟死神搶人,他也要將她從鬼門關裡搶回來!
她不愛她也好,他只要她好好活著,好好活著就夠了。
神啦,別對他做如此殘酷的事!
第9章(1)
一進醫院,范黛安就被送進急診手術室。
陸柏熹焦躁地在手術室外等候,複雜的心情難以言喻。
若可以,他寧願痛苦的人是自己,想為她承受一切苦難。
但他不能,他只能在手術室外焦急踱步,什麼不能做。
他痛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早知道他當初應該學醫,從什麼商!如果是醫生,就不用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只能無用地恐懼會失去她。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大門敞開,而范黛安躺在活動病床上被推出來。
「她怎麼樣了?」
他箭步衝到她的病床前,十分心疼望著病床上幾乎完全沒有血色的臉,感覺她受了天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