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0一0年時,我曾後悔愛過章偉銘,但如今我知道,原來時光即使再重來,我還是會選擇愛他,並且努力去挽回結局,雖然目前看來情況不樂觀,而且最可笑的是,真正會失敗的原因是因為我再也不是那個曾經的我。
領悟到這點,我才願意,且心甘情願的放開,並且微笑著對現在的章偉銘說再見,因為我知道他將不可能成為我記憶中那個章偉銘。
「喬敏,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把所有日間的課程都改修成夜間呢?」看到我的課表後,洛羽大叫道。
「因為我決定白天要繼續在S公司打工,晚上才去上課。」
「所以這幾天都沒看到你,本來還以為你故意趁老師還沒開始點名時偷懶不上課,你都是去S公司打工?」
「打工還沒開始,我這幾天都是去爭取S公司高層同意我繼續留下來的事,他們好不容易才同意的!另一方面我也去聽一下夜間的課。」
大學已修過的課程對我的吸引力已不大,現在繼續念下去純是為了拿到學歷,同時改修夜間的課程有個好處,同樣的科目卻是由不同的老師教授,我相信體會將不同。
「可是你這樣很奇怪耶。」
「哪裡奇怪?」
「你這樣好像就變成是夜間部的同學,跟我們無關了。」
我苦笑,這的確是我的用意之一呀。
「那裡……」
「噓!別提,也不要多想,我現在只是做我想做的事……。」
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臭喬敏,那我怎麼辦?你以後都要讓我孤零零一個人去上課嗎?」
「可你又不想去S公司工作。」
「厚!實在太操了,我第一次發覺上學真是件美好的事呀!……反正不管啦,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乖!乖!你怎麼會一個人呢?你還有阿男隨侍呀,你有他了,哪需要我?」
「不一樣啦!我不管我不管。」
「乖!乖!會沒事的啦!」
完成所有科目選修後,我正式開始了在s公司工作的日子。
對其他人說是打工,但實際上我已成了實習員工,若我這幾年證明了我可以兼顧學業與工作,那麼畢業後我便可以成為正式員工,並且將我的「實習」資歷列為正式資歷,和畢業後初進的員工比起來更有機會升職。
而這事除了我以外就只有靳曼華知道。
靳曼華並不太認同我的做法,他認為當學生時就該好好當學生,但我告訴他,有什麼學習比在實務當中證實了理論更有效率,他才不吭聲,但眉頭是緊皺的。
我跟靳曼華的關係很微妙,亦師亦友,他說他常覺得我並不像其他學生那樣浮躁,反而顯得老成,讓我心中忍不住歎道:我內在年齡可沒小你多少歲呀。
不過認識他愈久,便會發現他其實是有故事的人,而我暫時可沒心思去觸挖,君子之交淡如水,偶爾遇到一起跑跑步,聊聊天,不遠也不近,我很滿意這樣的關係。
「喬敏,樓下有人找你。」
我正在整理我的工作環境時,企劃助理Sady找我。
「找我?」困惑皺眉,今天是我第一天開工,也還沒多少人知道我在這工作的事,會是誰來找我?
當我看到章偉銘時,我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現在不是有課?而且今天上課一定會點名。」
但章偉銘只是瞪著我,全身散發著明顯的怒氣,接著他緊握住我的手腕拉著我往外走。
「你幹嘛?先放開我!」
「走!跟我回學校去。」
「回去做什麼?我現在沒課呀!」
他停下腳步,臉色鐵青地看著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為什麼你要到夜間部去唸書?為什麼?」他充滿傷痛地質問道。
「我想要白天工作呀!」
「為什麼要工作?你家裡出狀況了嗎?你經濟有問題嗎?你跟我說,我可以幫你的。」
「不是這樣!我家裡沒有困難……」
「那是因為我嗎?是為了躲我嗎?」
我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白。
看到我停頓,他臉色一白。「果然是因為我嗎?」
「不是這樣的!」我深吸口氣。「偉銘,告訴我,我有躲你的理由嗎?」我的決定由我承擔一切後果,絕對不讓現在的章偉銘因此而付出代價。
「理由?」原本沉穩的他突然露出男孩般的惶然表情,讓我不禁想,為何我只看他能讓人依賴的那一面,卻沒想過他也有想依賴人的一刻呢?
他眸帶難解的目光望著我。「應該是你來告訴我吧,告訴我,為什麼有時當你看著我時,好像我做了讓你感到很痛苦、很傷心的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曾經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
我咬著下唇,震驚地望著他,天!我還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他不會察覺到,沒想到……
我直覺想告訴他:不是你,跟你無關,但我整個人像被點穴一般,突然說不出話來,儘管早就決定我所做的一切後果都由我自負,絕不再讓他受到分毫波及,可我似乎又錯了,誰都不能瀟灑地從這個局退開,有了牽扯後,動一發便動全身。
他抬手,用手指指節輕柔地碰觸我的臉龐。冒口訴我,我到底是怎麼傷了你?
如何傷了你的?」
愣立了一分鐘,我抬起手握住他的然後將它安置在我的胸口……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我心跳的地方。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因為這事完全沒有科學實質證據可以證明。」
「什麼事?」他望著我的神色多了一絲緊張和嚴肅。
我苦笑。「從我的頭被那顆球打到以後,我就經常做一個夢……」
「什麼樣的夢?」
「夢中的我已經活到了三十歲,而且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人生,屬於自己的事業。」
他皺眉。「那是預知夢嗎?」
「也許是,在夢中的我也一樣從被那顆球打到後繼續生活,直到二0一0年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