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如雷的掌聲,水湄明白自己已經贏了一半以上。因為有了這些忠心而爛熟 於各個廠務實務幹部的表態,重振松彥已經不再是件癡人說夢的妄想了。
送走了那些現在都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的主管們之後,水湄一走回自己的辦公 室,立刻像全身在一瞬間失去支撐力量的癱坐在她那大而似乎要吞沒了她的牛皮椅中。
「水湄,慢慢來,妳別把自己累壞了。」郝秘書送了杯熱茶過來,水湄閉上眼睛也 聞著那一縷縷摻雜著茉莉花香的煙霧。想到接下來該做的事,她忍不住發出呻吟聲。
「郝姨,幫我聯絡彤宮的人吧!就說我非常迫切的想跟他們的總……」水湄的話被 內線電話所打斷。她們沒有睜開眼睛,但神智卻清楚的知道郝姨正在接聽電話。
唉,該來的還是終歸要來,為了松彥的將來,我還是得硬起頭皮的去跟裴星打交道 。郝姨如果知道裴星回來了,一定很高興吧?因為自小我們三個人之中,郝姨最疼愛的 就是裴星。她是裴星的母親呂櫻略的忠實影迷,愛屋及烏的心態下,她也就特別偏愛裴 星而不足為奇。
「水湄,彤宮的人現在正在會議室等妳。接待秘書說來的是彤宮的李經理還有他們 公司的總經理。」郝秘書掩不住一臉的欣喜。「他總算要來簽約了,水湄,妳的辛苦總 算有了代價,我先出去看看。」
水湄來不及阻上的看著郝姨端著那組她向來十分珍視的英國骨瓷咖啡杯出來,她頹 然的放下懸在半空中的手,歎著氣的瞪著桌上已經轉涼上的荼。
怎麼辦?唉,還能怎麼辦?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恕不能在辦公室廳躲一輩子吧?她 歎著氣的伸長腳在桌下尋找她剛才踢掉的高跟鞋。好奇郝姨如果見到裴星時,她會有什 麼反應?
說時遲那時快,辦公室的門被霍然的打開,滿臉盈盈笑意的郝姨拉著裴星向水湄走 去。
「水泥,想不到彤宮的總經理就是裴星!我剛才一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大跳,沒想 到這個當年調皮搗蛋的小伙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彤宮的老闆。」郝姨興奮的拉著裴星走到 水湄面前,她滿臉笑意的等著水泥的反應。
水湄倒沒有郝姨的興致,她萬分不情願的站了起來,一隻腳仍是不停的在辦公桌下 梭巡的找著她的鞋子。面對裴星那揚高的肩,她順著他嘲弄的眼光,赫然發現自己那端 莊非常的高跟鞋正以非常不雅的姿態躺在地板上。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一拐一拐地走向那只鞋子。但是她的動作 仍是沒有曾是運動健將的他快,他早已伸手攫起那只鞋子,帶著那種慣有的笑容,敲擊 鞋子的看著她。
「請……把我的鞋子還給我。」她試圖以最冷靜的語氣說話,但卻發覺臉上似乎有 益久在灼燒般的火熱,而使她說起話來有些結巴不順暢。
「遵命,公主,如果鞋子合腳的話,我可以被賜子王子的爵位嗎?」他邊說著邊以 單膝跪下的為她將鞋子套上腳。
「閣下未免看太多的童話故事了吧?我只記得我只會將我所討厭的人變為青蛙成毛 毛蟲而已。」水湄冷冷地說完,用力一拍子掌驚醒了含笑看他們鬥嘴的郝姨。
「郝姨,麻煩泡壺咖啡好嗎?我跟裴總經理有重要的事要談」而且是在會議室談公 事。」
郝姨仲子掩住到嘴的暴笑。「喔,咖啡我早就送進去了,只是我可沒聽說過在會議 室只准談公事的。裴星,你說是不是?」
「是啊,郝姨,我發現這麼多年沒見,妳還是跟五年前一模一樣,還是一樣幽默風 趣。我想找一天請你吃頓飯,將如此風姿綽約的妳介紹給我的朋友們。」裴星彷彿沒有 感覺到水湄不友善的態度似的,仍一徑的和郝姨站在那兒閒聊,但他的眼瞄卻一眨出不 眨地盯著水湄。
「好啊,我就等著你囉。」
「當然。」
水湄磨著牙的看著他們互相交換名片,終至按捺不住的敲敲門板以引起他們的注意 。
「對不起,如果兩位寒暄結束了,可不可以請移動尊駕到會議室?我相信我們似乎 仍有一張很重要的合約要簽,不是嗎?」水湄強逼著自己擠出一抹微笑,甜甜
地說道。
「合約?」裴星在一剎那之間似乎相當疑惑。「什麼合約?」
恐懼緊緊地包裹住水湄,她大驚失色的走過去。
「合約啊,松彥跟形宮的ODM生產合約啊!你忘記了嗎?還是你想反悔了?」像是 快要溺死在絕望中似的,水湄忘情的抓住裴星的手臂,連聲的追問。
裴星臉上閃過了些不同的光彩,但他很快的低下頭,等他再抬起頭時,臉上早已恢 復他日常所慣有的笑臉。
「喔,那張合約啊,我沒忘記。水湄,妳放輕鬆一點好嗎?我們之間要簽的合約可 多了。說到道裡,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
「好啊,會議室就在左……」水湄說著自顧自的朝左側的會議室走去。
「水湄,不要會議室,也不要其它一大推拉里拉雜的其它人,只要我們兩個人就夠 了。」裴星拉住了水湄,吊兒郎當的說。
水湄咬咬唇再望向他。「為什麼呢?這是兩家公司的簽約,我想咱們彼此的律師也 該在場,這樣訂下的合約也比較完備。」
「不,不要其它人。水湄,我拒絕和其它人談合約的事,只有我們兩個人,否則拉 倒。反正還有很多人在等我約合約跟訂單。」裴星收斂起臉上的玩笑押色,以相當強硬 的態度提出他的要求。
水湄用力的歎了口氣,根據她對裴星的瞭解,當他擺出道個表情時,那就真的如他 說的」要就順著他的條件,要不然就拉倒!大家都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