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光在那裡罵我!我對不對得起他們是我的事,你又對得起我爸爸嗎?如果不 是你拆散我的父母,我裴星今天會落到靠你可憐的地步嗎?」仗著酒意,裴星口不擇吉 的宣洩出他心中蘊藏已久的恨意。
「你……」老人突然一個跟蹈的跌坐在沙發上,帶著怒氣的指尖不斷的抖動著。「 你……你要氣……」
「爸,你別生氣,阿霞姨快叫醫生!」銘雍見狀趕緊跑過去,不住的撫慰著父親。 「爸,靜下心來!」
「裴星,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快跟姑爹道歉!」水湄抱住裴星跌跌撞撞向樓上 走的身子,急急地說。
「我為什麼要道歉?我說的都是事實,要不是他心裡有鬼,他幹嘛收容我?放手, 我叫妳放子,妳聽到了沒有?」裴星說著將手一揮,水湄沒站穩的往旁邊摔過去。
「水湄!」銘雍臉色大變的扶起昏頭轉向的水湄,看到水湄額頭滲出的血絲之後, 他一改他乎常溫文儒雅的模樣,用力的朝裴星揮出一拳。「你該死,水湄現在懷有身孕 ,你竟然還要將她推下樓。裴星,你到底是不是人!」
流著鼻血的裴星像頭蠻牛似的對著銘雍的肚子頂過去,他和銘雍家兩隻野獸般的在 地上扭打成一團,直到其它人將他們分開,他們仍喘著氣的怒視對方。
「裴星,你還不趕快清醒過來嗎?水湄懷孕了,你知不知道?」銘雍樓著水湄走到 他面前,神起裴星的領子大吼。
「懷孕……」裴星皺起眉頭的看著幾乎要癱成泥漿而做便在銘雍懷中的水湄。
「懷孕?水湄,是真的嗎?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水湄大駭的望著他,為他所說的話感到震驚。「裴星,這當然是你的孩子,你為 什麼要說這種話呢?我……難道你不明白我只愛你一個人啊!」
「是啊,妳只愛我一個人。」裴星譏誦的看著仍靠在銘雍懷中的水湄。「水湄,我 很想相信妳,但是就像我所說的:我一無所有。即使是妳,我也未必保得住,因為他們 要剝奪走我的一切。一切,妳懂嗎?妳教我怎麼能相信那個孩子會是我的呢?」
「天……裴星,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水湄她……」銘雍氣憤的想再補上一拳給 他,但是被裴星伸手擋開。
「銘雍,咱們兄弟一場我不想再跟你打了。水湄,妳老實說,那個孩子究竟是不是 我的?」裴星打了一個隔,吐出濃濃的酒氣。
「裴星,你……」銘雍氣得渾身發抖的就要撲過去。
水湄伸子拉住了銘雍。「不,表哥,別……」她緩緩地轉向表星,臉上是種大悲大 痛之後的寧靜。
「裴星,你為什麼懷疑這孩子不是妳的?」她平平淡淡地問,沒有人注意到她指甲 已深深地陷人掌心之中。
「因為,我一直沒敢忘記妳最近有多忙,忙著要考畢業考,忙著要為論文,找吏清 楚每天去接送妳上下學的都是妳那親愛的表哥。我也沒忘記妳那個親愛的姑媽是多希望 你們能親土加親……」裴星說到後頭已逐漸失去力氣。
「這些就夠了嗎?光憑這些你就足以定我的罪了嗎?」水湄險些昏厥過去的尖叫了 起來。
「這些還不夠嗎?水湄,我受夠了,我不要再過這種日子。我受夠了!」裴星說完 跌跌撞撞地跑回他自己的房間。
那大晚上。颱風登陸挾帶著狂風暴雨,裴昆帶茗簡單的行李離開璞園,沒有留下只 字詞組。
在他走後,水湄一反常態的沒有哭鬧,她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發呆。她拒絕了瑛蓉 墮胎的提議,每天像是掛著面具般行屍走肉的過生活。
在她以最優異的成績拿到畢業證書的那一天,她平靜的接受姑爹跟姑姑的建議,答 應為腹中的胎兒找個父親,所以她嫁給了銘雍。
,這是相當無奈的安排,因為銘雍的身體狀況已愈來愈差,在數次於工作中昏倒之 後,李省風堅持要他接受檢查。
檢查的結果對所有的人而言有如青天霹靂」銘雍得了血癌。這個結果便李省風在一 夕之間如老了二十歲般的樵忡,而瑛蓉更是為此而日日夜夜的跪地神明前為自己的獨子 祈福。
水湄獨力肩負起照顧銘雍的責任,由於得接受大量輻射化學劑量如鈷六十的照射, 伴隨而來的落發、噁心、嘔吐,還有各種難忍的不適,這使得向來體貼的銘雍變成個暴 躁且不可理喻的病人。
一方面得關注年老體衰的公婆,另一方面又得以醫院為家的照顧病中的銘雍。
兩頭煎熬之下,使水湄在替銘雍領藥的途中,在電梯內小產。
孩子沒有保住。當水湄在病床上甦醒時,最先映入眼簾的並不是她日日夜夜期盼的 裴星,而是帶著淚眼的銘雍。他輕聲的向她說出事情的經過,並且為自己的暴躁和不可 理喻向她道歉。
那麼久以來的頭一次,水湄允許自己哭了出來。她像是鬆掉了的水龍頭似的,盡情 的哭喊出她的傷心,為了自己早逝的胎兒而哀悼。
日子很快的又恢復常態,她仍然穿梭在醫院和璞園之間,並且得從滿滿的時間表十 擠出空檔到松彥去受訓。忙碌使得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自艾白憐,至此,她存活下去的 目的就只為了銘雍以及松彥、璞園的每個人,但就是不為她自己。
銘雍仍沒有逃過死神的召喚。在他死後,璞園更加的蕭瑟,松彥也因著李省風的連 續幾次中風,還有國際性大環境的轉變而走下坡。
在距現在最近的一次中風之後,李會風實際上已完全退隱,整個松彥已完全的落在 水湄的肩頭土。她兢兢業業地領著松彥走過來,跟見松彥就要有個新勸開始了,她怎能 任裴星隨性的取消這唯一的轉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