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我不懂。」水湄走到他身旁,捧著杯子望著他。
「不懂什麼?」他仍舊沒慢下手邊的動作。
「當初你既然那麼絕情的離開,現在為什麼又要出面來挽救松彥和璞園?」她婉約 的一笑,注視著在杯中浮沉的茶袋。「我想了很久,雖然你口口聲聲的說是要報復爸爸 ,但是,你的所做所為卻違背了你話中的意思。」
「哦?」他低垂眼臉的挾著冰塊放進高腳杯裡,臉上平靜得讓水泥猜不透他在想些 什麼。
「裴星,我想,其實你並不如你所說的那般冷酷,就拿璞園來說吧!你並沒有辦過 戶,而是直接將璞園過到我名下,我昨天跟律師通過電話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水 湄皺著眉的看著窗外下起的迷濛細雨,遠處開始有閃電和雷聲。地想起淑萍所說的颱風 ,心裡有些不安。
裴星牽著她,讓他坐在他對面。「不為什麼,我把璞園過戶給我的妻子,這也沒什 麼不對啊!」
「但是……」水湄脫口而出的想說出白己所得到的印象,據律師所說,裴星根本在 他們結婚之前,就已決定將璞園過戶給水湄。
「水湄,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要提這些事?讓我們乎靜的度過這一晚好嗎?拜託妳 。」裴星舉起牠的杯子,誠摯的看著他對面的水湄。
不知道為什麼,水湄發現自己竟然很願意如他所說的,把所有的事都拋到腦後,平 靜的度過一晚。
舉起酒杯,水湄從杯沿打量著他。「那麼我們今晚該為什麼而慶祝呢?」她好奇的 等著他的回答。
「就為了……為了我們的重逢吧!」他說完伸手向前,使兩隻酒杯發出清脆的交集 聲,然後仰頭一口飲盡。
「重逢?嗯,這倒是個好理由。」水湄也學他一樣的喝光杯中的唬珀色液體。
「裴星,跟我談談你這些日子的事吧!」
「我已經說過了,在紐約的這些日子裡我拚了全部的心力在賺錢。」他眼神一轉, 專注的望著她。「妳呢?自從銘雍死後,你……我的意思是依妳這麼好的條件,不可能 沒有人追求過妳吧?」
他在心裡竭力的想按捺下那股濃郁的醋意,但一想到那天晚上所撞見的情景,他的 心忍不住的抽痛了起來。
水湄不動聲色的望著他,他這麼問有什麼用意呢?
「有過不少人明白的表現出他們的意圖。」水湄帶著淺淺的笑容回想起那些被她用 公事公辦的態度,輕而易舉的打發的追求者。
「那麼妳……」裴星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身子,這麼說來,那天所見到的那個男人… …看他和水湄那麼親暱的樣子,難道……「裴星,你為什麼要問這些事?」水湄期待又 怕受傷害的等著牠的回答,難道,他在吃醋?會是這個原因嗎?
「我……」裴星話未說完,室內的燈光咱一聲的熄滅,他摸黑的找著蠟燭。
「妳不要動,我馬上把蠟燭點起來,看來颱風提早登陸了。」
「裴星,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水湄走到窗邊看著外頭森黑的幢幢樹影,堅持 要聽牠的答案。
「唔,妳以為呢?」兩個人各據一方的凝視對方,存在彼此之問的就只有微弱的燭 光。窗外的風雨聲愈來愈快且急猛,強風使得小木屋有如海上孤舟般的搖晃著。
「我不知道。」水湄閉起眼睛以躲開他那似乎正在燃燒著的眸子,那跳動的火花是 如此的熟悉,使她彷彿經由時光隧道而走回他們那充滿激情的年少時光。
「水湄,妳知道的。對不對?妳也感受到存在我們之間強烈的吸引力了,不要否認 ,因為我可以從妳眼中看到如我一般的化學變化。」裴星捧起水湄的臉龐,忘情的吻不 斷的落在她的髮際、眉眼而沿著筆直的鼻樑而至她微微開啟的肩瓣。
「別……裴星,我禁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所以求求你做做好事,別再誘惑我!」 水湄突然爆出積壓已久的情緒,她噢泣的低語著。
「我不會傷害妳的。我從來都沒有傷害妳的意圖,我是如此的深受妳,我怎麼捨得 傷害妳一絲一毫呢?」裴星溫柔的樓住她,輕輕地搖動著,有如她是個襪袱中的嬰兒般 。
「是嗎?」水湄抬起頭苦笑的望著他,「裴星,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誘惑我」
「水湄,我並沒有誘惑妳。我只是將妳帶離開那些壓力跟責任,讓妳有認真的看清 楚妳自己內心的機會而已。發生在我們之問的一切是這麼的自然,這麼的熟悉…」裴星 說著順著她優美的頸子印下一連串的熱吻。
「裴星,我……」水湄簡直沒法子控制自己的思緒,現在她滿腦子的堅持跟決心都 已子虛烏有的不知去向,而她的腿也軟得幾乎要站不住了。
「噓,別說話,什麼都不要說。水湄,今天晚上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想,好 嗎?」裴星牽著她的手走到尾裡唯一的木板床,定定地看著她。「水湄水湄抿抿唇的望 進他眼陣深處,她明白他將所有的決定權都交到自己手上。屋外的風雨愈來愈大,雨點 打在屋瓦的叮咚聲和她那恍如鼓聲大作的心跳聲,連結成一種令人眩然的節奏。
裴星啊裴星,你何須如此絕望的看著我,你應該明瞭我的答案的,不是嗎?即使是 會被你傷得再深再痛,我永這也沒法子向你說聲不的,你知道的,不是嗎?
水湄微微一笑的轉向他,她緩緩地伸手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怔閃電照亮赤裸的自 己,靜靜地看著他。
裴星帶著崇敬的眼光看著她,然後抱起她走向那張曾滿載他們年輕時所有歡愉時光 的大床。沒有說話也沒有太多的矯飾,他們只是像臨渴掘井的沙漠旅客般,貪婪的吸取 對方所能給予的;生命中最甜美的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