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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不。裴星,你真的想要孩子?」水湄像是不認識他似的揪著他看,臉上是似笑非 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當然了,我當然想要孩子。水湄,妳怎麼了?」裴星百思不解的望著她怪異的言 行。

  水湄甩開他的手,發出一串破碎的笑聲。「你,你騙人!你根本就不要我們的孩子 ,你甚至不承認他是你的,你騙人?我恨你,裴星,我恨你!」

  「水湄,妳到底在說些什麼?我的孩子?妳到底……」裴星雙手抓住水湄的肩,肩 ,莫名所以的追問。

  「我們的孩子,我流產的那個孩子就是你的骨肉。我想告訴你,可是你天天不回家 ;等銘雍告訴你時,你卻不承認那個孩子,他確確實實是你的骨肉啊!」水湄哭著向外 頭跑去的大叫。

  「什麼!」裴星震驚的呆住了,看到水湄掙扎著跑向車子,他才恍如大夢初醒般的 追出去。但終歸足遲了一步,吉普車在他面前絕塵而去,只留下被水泥所說的話震懾住 的他。

  我的孩子?那個孩子是我的!天!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我怎麼會不承認我的孩子呢 ?這……我的孩子,我的天啊!這麼多年來,水湄獨自忍受這個痛苦的折磨,而我卻沒 有陪她度過那段最困難的日子,我該怎麼彌補她所受的苦難呢?我……我該如何向她表 達出我的愧疚呢?

  不,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對,我必須找到她!他看著風雨未歇的天際自言自話 的鍍著步。

  「水湄,把牛奶喝了好好地睡一覺,不要再想了。」玉嫻將牛奶塞進水湄子裡,命 令的對她說。

  「我喝不下。玉嫻,我的心好苦,好像要被撕成碎片般的痛。當護士把嬰兒抱給我 看時,我什麼都不能想,也幾乎不能呼吸了,我好想念我的孩子。」水湄將杯子放在茶 幾土,雙手掩著臉低聲的哦泣著。

  王嫻拍拍水湄的肩頭。「水湄,過去了的事就不要再去想。那個孩子跟妳沒有緣, 所以寸留不住他。」

  「可足,我……」

  「水湄,我發現妳已經被妳自己的心魔所捆綁了。妳不肯讓那件事從妳的生活中消 失,時時刻刻地提醒著自己,這樣對妳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

  「難道,妳要我忘記可憐的孩子?」

  「不,水湄,他還不是妳的孩子,而只是曾經存在於妳體內的一個個體而已。

  水湄,我擔心妳藉由孩子而不停的自我折磨。」玉嫻臉色一整的直視水湄。「妳為 什麼不把妳的心怒完全發洩出來呢?我觀察妳很久了,我發現妳把所有的痛苦都往肚子 裡吞,然後用孩子的事來折磨自己,用以轉移妳對別人的憤慨。」

  「我沒有!」水湄毫不猶豫的否認著她的說法。「我沒有什麼憤怒需要發洩或壓抑 ,我沒有折磨自己。」

  「是嗎?就拿裴星五年前對妳的傷害來說好了,難道妳不憤怒?對銘雍的死呢?失 去孩子?我不相倍妳到這些都沒有感覺!」

  「我……」水湄很快的偏過頭去,她眼神迷亂的顫抖著身子。「我沒有……是我不 好,這一切都是我不好。」

  「水湄?」王嫻詫異的仲子去碰觸她,但見到水湄的樣子,她反而縮回手,只是靜 靜地坐在一旁。「水湄,說出來,把妳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出來,我在這裡陪妳。」

  水湄似乎從很遙這的地方神適回來似的,突然爆出一陣大笑伴隨豆粒大的淚珠奔流 不止。「都是我不乖,所以爸爸跟媽媽不要我,他們甚至連死都不帶我一塊去;都是我 不好,所以裴星他不要我,銘雍也不要我,甚至……甚至我的孩子也…也不要我!」

  「不,水湄,這些不是妳的錯!」玉嫻感慨的擁著水湄。「不是啊,水湄,那些並 非是因為妳而發生的事,生離死別本是人生難以定論的啊!」

  「……我不該那麼不小心的,我應該小心一點的;但是,我……我卻沒有保住我的 孩子,玉嫻,這一定是上天在責罰我。因為我曾經恨過他,我恨我自己,恨我的孩子! 」水湄慌亂的猛搖著頭。「我曾經恨過他,因為他的存在使我不能了無牽掛的去死!是 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當我漸漸地變上我的孩子時,老天爺要帶走他來處罰我曾 經有過不好的念頭?是不是?玉嫻,是不是這樣?」

  長長地歎口氣,玉嫻拍拍她的背。「噓,水湄,把這杯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覺,不 要再去想了。」

  水湄聲嘶力竭的就著玉嫻端著的杯子,慢慢地噢飲著牛奶,她張著異常晶亮的眼睛 骨碌碌地注視著玉嫻。「玉嫻,妳不會離開我對不對?玉嫻,不要離開我!求求妳,所 有的人都離我而去,妳……」

  「我不會離開妳的,水湄,妳忘了嗎?我們可是最好的姊妹,我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呢?」玉嫻揚起眉微微一笑的說道。

  水湄眨了眨眼睛,試圖甩甩頭,但她的神智逐漸的有些不清楚。「對……玉嫻…我 ……我們……」

  玉嫻輕手輕腳的為水湄蓋好被子,然後在凝視著水湄顯得異常安詳的睡容之後,她 歎著氣的拿起電話。

  「水湄,也該是妳從自己所設的苦牢中出來的時候了,只是,我懷疑妳願意走出來 嗎?」她看了眼牆上的壁鐘,沉吟了一會兒才撥下那個號碼。

  第十章

  電話聲又再次響了起來,裴星動也不動的盯著電話。會是誰呢?會是水湄嗎?

  不,如果是水湄,她何須打電話,她會直接回來的。已經一個星期了,自從那天她 在風雨中開著吉普車疾駛而去到今天,過了七天了。

  他以前一直以為在紐約的那些日子就是地獄的顯形,但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跟 這種茫然的痛苦相比,那段日子根本算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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