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花。」她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抱著文件冷冷看他。
「啊?」這世上還有不喜歡花的女人?方大少愣住了。
許漫雪沒有給他回神的時間,直接繞過他走人。
方志遠還不算太呆,連忙反應過來追上前去,「許小姐,今晚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不可以。」腳步沒停,繼續往外走去,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把車子送去保養,一個月保養一次,自己這種龜毛的性格,有時也是害人的。
雖然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不過開陽企業加班的大有人在,所以廳裡來來往往的人不算少數,大家都饒有興趣地看著冰山秘書如何給不長眼的男人排頭吃。
「許小姐,我是真心地喜歡你……」
話沒來得及說,就被美女突然放大的容顏驚艷到說不出話來。哇,人家都說美女是經不起放大來看的,這話放許漫雪身上就是明顯錯誤,瞧瞧,那皮膚細緻得,這麼近距離來看,都看不到毛孔,而且膚質好到沒話講,好想摸一把,方先生心中的色狼在狂嚎,兩眼被美色迷得差點變兩顆完美紅心。
「有多喜歡?」美女開口說話的聲音,即使冷冰冰的,也迷死人。
「啊?」「你有多喜歡我?」她不耐煩地瞪著他,男人的喜歡,都是嘴上說說而已,就像、就像那個天殺的人一樣。本來,不想理這個方志遠的,可是他的一句話,惹得她怒火上升,忍不住要拿他消氣。
這種對白,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用來打發追求者了,可是,今天他的的喜歡,惹毛了她!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方志遠擺了個最瀟灑的POSE,深情地對她說道。女人嘛,不就是喜歡名牌珠寶衣服之類的,他方家有錢,這點小要求,他做得到,來吧來吧,來投入我的懷抱吧。
「好,我要你的全部家產。」明媚的眼裡,全然的冰冷氣息,明天你整理一份由律師簽名公正的財產讓渡書。」
「啊?」瀟灑的面容,直接石化。
「沒有讓渡書,你以後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說完,許漫雪直接走人,而方小開,這次沒有上前攔人,也沒膽。
對付各種人,有各種方法,這幾年跟在柏凌風身邊,不是混假的。方志遠,你還真是小菜一碟。
這樣一耽擱,計程車送她到住區大門時,已經明月高掛,她看了看明亮的月色,讓司機提前放她下來,這樣的夜晚,她突然想走一走。
抱著不算太重的文件,踩著柔軟的小羊皮鞋,低著頭望著自己被明月照在地上的身影,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花香,微寒的感覺,反而不算太糟糕,在美國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於台灣的冷空氣,她反而不覺得冷。
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第8章(2)
短短十分鐘的路程,再次抬起頭,就看見了那個站在不遠處的高大身影,黝黑,侵略氣息濃厚。
她的心跳忽然變得好快好快,她似乎聽到血管裡血液流動的聲音。可是許漫雪畢竟是許漫雪,就算內心再激動,她仍是冷著一張臉,裝作沒有看見他昂首從他身邊走過。
男人直直地挺立,表情平靜,只是那雙純黑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她。
兩人皆無語,她漠然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似乎彼此是陌生一般。
突然,一雙強壯結實的手臂從後面將她摟入懷中,「雪兒。」低低的喚聲,揉和著溫柔、心碎還有酸楚。
她的身子緊繃著,克制著自己不要大吼不要罵髒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迸出來,「放、手!」
「雪兒,我好想你。」沒有理她的冷言冷語,男人將臉埋入她的秀髮之中,深深地吸了口氣,手臂卻攬得更緊,天哪,一直到將她再次抱入懷裡,他才知道,原來對她的思念,已經深到不能承受的地步。
「我叫你放手。」依然是平靜到讓人發毛的嗓音。
「我想你。」他輕吻著她如絲的黑髮,說出自己長久的想念。
「想我?」他的一句話,點燃了炸藥庫,許漫雪激烈地掙扎著,瘋狂地捶打著他的胸膛,「你會想我?該死的混蛋!」抱著的文件如雪花般散落在地上。
他任她打,任她罵,只是手臂卻始終不肯鬆開她,他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消失,讓他再也找不到她,而那,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是他寧願去死也不接受的懲罰。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親吻像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不顧她的反抗與掙扎。
她凶狠地一口咬住他吻她的下唇,一直嘗到鮮血的鹹味,才放開他,看著他深沉的面容上,因為嘴角的血絲,帶上幾分邪魅的感覺。
「我愛你,雪兒。」看到她的臉,這是他唯一想對她說的話。
「陸飛揚,我討厭你!」她終於哭了出來,哭得全身顫抖,聲聲哽咽,好像這些日子的委屈與難過,在今天、在這一刻,全部都爆發出來一般。
他抱著那個狂哭的嬌人兒,心痛難擋,「雪兒,別哭,都是我不對,我不好,你別哭了好不好?」柔聲哄道,她的哭聲,比任何武器都厲害,讓他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刀刮一般,將他一向冷硬的心揉成一片一片的。
她就是不理他,只是一個勁的哭,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沒有這樣失態地哭過了。結果,兩次流眼淚,都是為了他,為了這個混蛋!「我不是叫你滾了嗎?你不也聽話地滾了嗎?那你還來找我幹嘛?」
你脾氣就那麼大,直接甩手走人,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我要是真能走開,對你我來說,可能是一件好事。」歎息著、無奈著,如果他真的可以放開她,八年前就放開了,不會搞得自己那麼累,默默在守在她的身邊,而她也可以靜靜地愛著柏凌風,也許永遠都不能如願,但對她來說,那樣也是一種幸福吧?
可是,不行,就算給他再一個八年,八十年,他都忘不了她許漫雪,她是他生命中無法逃開的折磨,是他甘之如飴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