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知道了?」她還是問一聲。
「嗯,我看到報紙了。」他跌坐在自己的椅廣上。
「我之前去了證管會,除了潘衛民將自己持有的股份讓給何長泰外,還有幾個股東也紛紛投靠。」她打開電腦螢幕,並在他旁邊坐下。「股市開盤了。」
但黎氏股票一開盤就跌停板了。
閔樂琪撥了幾通電話,然後告訴黎柏藍,「公司會計部雖然進場去救,但是賣單太多了,聽說有個海外的股東,一聲不響就把股票全賣掉了。」
「如果明天、後天、大後天,股票都倒地不起呢?」他拿枝筆在手上轉著。
「影響很大。首先,銀行會要我們增加擔保品,通常我們所能提供的擔保品就是股票。」她咬了咬下唇。「如果不止跌回升的話,我們的股票恐伯連一張白紙都不值。」
他皺起了眉頭。「到那時候呢?」
「我們要是還沒找到銀行支持,債主就會像蝗蟲一樣湧過來。」
「沒人能幫上忙嗎?」他煩躁的扔掉鉛筆。
「擁有閒錢,而且願意買堆壁紙股票的人不多。」她不樂觀地說。
黎柏藍一言不發地陷入沉思中。最後,他開口道:「聽起來,何長泰就要接管這個公司了。」
「目前還言之過早。」閔琪又換一個坐姿。
「不早了——」潘衛民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黎柏藍從座椅上跳起。「被炒魷魚的員工還來做什麼?」
潘衛民浮起一絲冷笑。「來看看喪家犬的表情。」
「潘衛民!」黎柏藍緊握拳頭。
「不要衝動。」閔樂琪轉向潘衛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奸處?」
「好處太多了,說也說不完,最大的好處是看到黎氏垮下來!」
「忘恩負義的傢伙,姨丈和阿姨過世後,我爸爸收養你——」
「我很感激他,一直把他當成是我爸爸。」他的聲音因為痛苦而尖銳。「難道因為我只是個外人,儘管我比你優秀,但只要你回來,我就該丟下一切
「你心理有問題,人家是真正的父子,當然是給兒子。」閔樂琪說。
「隨便你怎麼說,黎氏被併吞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你們也會全部被解雇,而我將是這家公司的新主人。」潘衛民一瞼的得意。
「你不會得逞的!」閔樂琪冷冷的看著潘衛民。
潘衛民嘿嘿發笑,「看著吧。」
事情發生得如此快,閔樂琪還來不及看清楚,黎柏藍已抓住潘衛民的領口,幾拳打得潘衛民趴倒在地。
「打碎我的下巴也不會改變黎氏的命運。」潘衛民撂下這句話後,奪門而出。
黎柏藍走到窗牆前,望著街景。「黎氏如果因此變成潘衛民的,全是我太沒出息。」
「你不應該這麼想,這是潘衛民一個人擅自妄為的結果。」閔樂琪走過去,抱住他的身體。「有我,還有很多董事支持你,你要為黎氏、為自己挺身而戰!」
「會的。我會竭盡我所能的保住黎氏。」黎柏藍目光堅定地說。
***
閔樂琪煩惱地咬著下唇。雖然黎柏藍信誓旦旦,但情況對他們真的很不利——
電話鈴響,她趕緊接起來。
「我要出去,幫我在麗晶訂兩個位子。」是黎柏藍。
「兩個位子?」他要和誰吃飯?
「沒錯,七點半。」他說完,馬上掛上電話。
不久,黎柏藍辦公室的門打開,他和律師定了出來,搭電梯下樓。
好想和他一起去,好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他身旁……可是還要好幾個小時以後。
晚上他不知道和誰吃飯,回家可能已經很晚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可能……她責備自己胡思亂想。都什麼時候了,還想抱抱。
他去尋找金主,她也要好好努力。
閔樂琪硬逼自己埋人工作中。
電梯門打開了,她抬起頭來,看見白佳從電梯裡出來。
「黎柏藍不在,今天都不會回辦公室。」她對白佳說。遠遠就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她是不是倒了整整一瓶在身上啊?
「小秘書,我是來找你的。」
找她?「我不叫小秘書,你可以稱呼我閔經理。」
「閔經理,」白佳刻意拉長聲音說,「你和他上過床沒?」
「你太沒禮貌了。」她和黎柏藍的事,沒必要向這個女人報告。
「看樣子你們是上過了。很棒吧?到現在為止,他是我上過最精於此道的男人……」
這個女人似乎和不少男人上過床……閔樂琪盯著白佳。仔細看,才發現她長得不錯,身材也不錯,只不過那個胸部太誇張了,像是整型醫生做出來的硅膠乳。
「他太英俊,太容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白佳歎了口氣,「每個女人都以為自己是特別的,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麼想,但終究不是這樣。」
閔樂琪兩眉一挑。「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讓你醒悟啊!」白佳尖聲說。「你和黎柏藍——不、可、能!」
「我可不這麼想。」她不甘示弱地說。
「好吧,我明白地告訴你,我爸爸很有錢,是唯一可以救黎氏的人。」白佳輕笑著。「所以黎柏藍會抱緊我的大腿不放,說不定他還會向我求婚咧。」
閔樂琪感覺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耳朵一陣雷鳴般的吵雜。她張開嘴,可是沒有聲音,只能怔怔瞪著白佳。
「今天晚上我要和他吃飯,吃完飯後——」白佳像小母雞般咯咯笑,表情充滿曖昧地離開了。
閔樂琪拋開手邊的工作,起身望著窗外。
她告訴自己,要保持理性,不要相信白佳的話。就算黎柏藍要向白佳的爸爸借錢,也沒必要把他的聿福賠進去。
可是,他說過要竭盡所能地保住黎氏……
閔樂琪強忍著不讓滿眶的淚水流下,因為淚水一旦泛流,將一發不可收拾。
淚水不聽使喚地落下第一滴時,她抓起皮包,無視眾目睽睽,以最快的速度衝出辦公室。
後來,她幾乎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的頭抽痛著,使她原本糾纏不清的思緒更加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