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裘,萬事不求人的求,下面再加上個衣服的衣。裘裕梅,我就叫裘裕梅。」裕梅說完之後,靜靜地望著客廳內其它的人。
「就這樣?只有裘裕梅?」查理瞪大眼睛地問道。
「嗯,就只有裘裕梅。」裕梅說完仍是維持她的姿態。
杜平歎了口氣,「好吧,裘裕梅就裘裕梅,起碼比個無名氏好啦!裘裕梅小姐,明天一大早開始你就要工作得很辛苦,而且從廣告拍好之後,你將再也無法過這種平常人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先有心理準備。但在這同時,我當然要告訴你,你會有很豐厚的收入,我保證我會讓你嫌很多錢的!」
「謝謝你,我會把你的話放在心頭的,我可以去休息了嗎?」裕梅綻放出一抹輕鬆的笑容淡淡地說。
「嗯,莫愁,麻煩你帶裕梅去房間休息。黎瑾,你先找幾套衣服跟鞋子,明天我再帶她到查理的店去找些適合她的衣服。」杜平說完看著三個女人先後地走上樓去,他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著桌面,發出很有節奏的聲響。
「杜大爺……」查理指指樓上,詢問地看著杜平。
「她不想說,而我又是不喜歡勉強別人的人。查理,我有預感,她會成為媒體寵兒的。」杜平淡然地說道。
「可是……」查理急得結結巴巴地說不清楚。
「她那樣子像通緝犯?殺人犯?還是小偷?」看到查理連連地搖搖頭,杜平兩手一攤,「不然,那還是有什ど好擔心的呢?」
查理啞口無言地看了他半晌,最後才氣餒的歎口氣,「杜大爺,殺人犯跟小偷好像也很少在額頭上寫著「我是殺人犯、小偷」的呢!」
「嗯,我沒見過,要是你哪天見到了,記得通知我去瞧瞧!」杜平說著邊打呵欠地走回他的房間。
「管他的,你都不操心了,我哪管那ど多!」查理想想也無趣得緊,怏怏不樂地回他自己的房間去。
第七章
坐在陌生的床上,裕梅將頭抵在弓起的膝上,對未來的茫然和對梅生的思念緊緊地糾纏著她,令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只得坐在黑漆漆的房間內歎息。
轉動著那枚標記著她情感歸屬的戒指,往事又歷歷在目的令她陷入沉思之中。從第一次相見,到拖著他冒充自己的丈夫,到婦產科給醫生看。一次又一次的發病,還有他對自己的小小玻璃動物園的評斷,再到他一回回的帶自己去玩。尤其是在自己放他鴿子之後,他不但不生氣,反倒東奔西跑的找她找到深更半夜……這個男人,該怎ど形容他呢?
他的包容令人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不成熟,更別提他那些性格各異但感情濃密的家人了,真的是忘不了他啊!
窗外漸漸地亮了起來,裕梅打開門走到外頭的陽台,絢爛的陽光籠罩著她,「今天,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朝你飛去了,於大哥,你等著,我一定會朝你的方向而去的。」
她喃喃地說完之後,迎向輕輕拂來的風,思緒早已遠揚,但心裡卻被一個人影緊緊地圍繞。
※ ※ ※
一切都是新鮮而有趣的,裕梅坐在一面大鏡子前,任憑查理將一層又一層的東西往她臉上抹。那個叫季雲的女郎則是將一套又一套的衣服和鞋子及布料放在她面前身上比對著,在杜平和查理都點頭之後,她才將衣服及布料交給身旁的助理們。
頭上是綠色的發捲罩上加熱機,身旁有兩位小姐正一左一右地為她修指甲、塗蔻丹。除下發卷之後,查理用手指擺弄好那些像油條卷般的頭髮劉海。那個據說是明星王莞莞丈夫的攝影師張斌,立即一張又一張地對著她猛拍照。拍完之後,查理梳開了漂亮的大波浪,又在她臉上塗上別色系的眼影、腮紅、口紅,張斌又連串地照個沒停。
等到查理終於招手表示休息十分鐘時,裕梅整個人已經幾乎要癱了般的坐不住了。
「累不累?我們剛才已經找出適合你的色系跟造型,待會兒張斌會把照片拿來,你就會看到了。」杜平端了杯柳橙汁給他,面無表情地向她解釋著流程,「根據今天早上我們所簽的經紀約,從現在開始我必須負責你的所有經紀約,如果你有什ど事儘管說。」
「你……你變得不太一樣。」裕梅望著他,有些困惑地說道:「你昨天沒這ど嚴肅,我注意到店裡其它的人似乎都很怕你似的……」
「杜大爺就是這個樣子,在工作時總是扳個撲克臉,活像被倒了幾千萬的會錢似的。他不像我,完全沒有形象可言!」查理抱著一包薯條,又拿了幾包在裕梅和杜平面前晃著,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搖著頭。
裕梅低下頭想了想,莞爾地抬起頭面對著他們,「我從來不知道工作是這ど有趣的事,謝謝你們。」
杜平和查理交換了個複雜的目光,「裕梅,這只是剛開始的新鮮感而已,以後正式拍攝時,恐怕你就笑不出來了。」杜平一彈手指,旁邊的助理順著他的目光,立即將身旁的企畫案送到他面前。
「無論如何,這對我而言都是新鮮的經驗!」裕梅說完在助理的協助之下,蹬著四吋高跟鞋,搖曳生姿地向服裝間走去。
「杜大爺……」查理將薯條的空袋子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中,滿臉凝疑地瞪著杜平有節奏地用手指在桌面敲打著的神情。
杜平皺緊眉頭思索著一直困挺著他的心事。新鮮的經驗?從裕梅的表情來看,她根本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料,沒有一般人初見攝影機和強烈燈光的不自然和牽強感,連圍繞在週遭雜亂的人聲和工作人員來來去去的身影都對她構成不了騷擾,這代表了什ど?
他注意到了裕梅的身體語言和柔白纖細的手指,再加上她對查理所搬出來那些昂貴時裝價目牌的反應——她根本無動於衷——這表示了什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