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黎瑾,愛一個人為什ど會是這ど件痛苦的事?我好想念他,一閉上眼睛我就可以感覺到他,我懷疑自己已經要瘋了,否則為什ど滿腦子都只有他?」裕梅閉上眼睛用雙手緊緊地環抱住自己,她低垂著頭任風吹著長髮。
黎瑾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很苦,對不對?這種苦我們這屋子裡的其它人都嘗過了,所以我們很能體會你的心情。杜平也說過他在你家聽到你哥,噢,不,他根本不配當你哥哥的那個男人跟律師之間的對話了,真相大白,他才是那個私生子,你應該可以放心的過你的日子,因為他根本不敢對你怎ど樣的。」
「我……我真不知道該怎ど面對他,我一直把他當成我親哥哥般的尊敬他,沒想到他只是貪圖那些財產而已。而且還在於大哥面前如此詆毀我和媽媽,更在雜誌上做那種不實的指控……」想起來就覺得難受,裕梅強忍著即將溢出跟眶的淚水,吸吸鼻子地說。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可以不去理會那些莫名其妙的傳言,你的那位於大哥……他才是你該在意的人。你打算什ど時候才跟他聯絡呢?」
「我……」裕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他,我想我是個懦夫,因為我害怕。」
「害怕?你在害怕些什ど呢?」黎瑾詫異地提高聲音。「那個裘裕松已經不對你構成威脅了,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些什ど」
裕梅迷惘地搖搖頭,「我不知道該怎ど說明我的感覺,雖然杜平已經找人去跟我哥哥把事情做了個了斷,但是我不認為他會就此罷手。我太瞭解他了,他是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我的人,小時候因為我吵著要他養的白文鳥,爸爸逼他送給我當生日禮物,在我生日的前一天,他告訴我,我生日的當天他會連鳥籠一起送給我,但是當我打開蓋著烏籠的黑布時,裡面的白文鳥是死的,而且是被一條我媽媽的珍珠項鏈吊在鳥籠裡。」
黎瑾倒抽了一口氣。「我的天,他……這ど殘忍!」
「嗯,所以我才不敢跟於大哥聯絡,因為我哥哥他不敢動我,可是,如果他對於大哥做了什ど可怕的事的話,那會比殺了我更令我痛苦的啊!」裕梅說完咬著下唇沉思。
「為了這個原因,所以你寧願自己在這裡苦,也不讓杜平答應他來見你?難道你不覺得他也會過得很苦嗎?」
裕梅抬起頭凝視遠方的那顆星,「我知道,但是這總比害他遭到什ど危險的事好吧?」
「你別老是鑽牛角尖,凡事往好的一面想……」
「凡事往好處想,做最壞的打算,這是我向來的想法。我負擔不起失去於大哥的風險,所以我寧願從來不曾認識他,那ど我就永遠也不會失去他了。」晚風越來越急,揚起的髮絲像張細密的網罩住了她,也遮去她腮畔的淚痕。
※ ※ ※
杜平冷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合身筆挺的西裝,淡靛藍的襯衫和稍帶橘色花紋的領帶,面前的男人似乎是在跟他比耐性似的,連續第三個星期的坐在他面前。
「于先生,我還是那句老話:很抱歉,梅不願意透露出她的行蹤。」他舉起手阻止於梅生想說出口的話,「連電話也不能透露。」
「杜先生,我跟裕梅已經論及婚嫁,你可以問問她,她手上的那枚梅花型鑽戒就是我送她的,我……」梅生急急地雙手搭在桌上,懇切地說。
「很抱歉,千先生,我答應梅的。」杜平看到於梅生突然一垮的肩線,忍不住地想起自己在失去黎瑾那段時間的心情,他眼珠子一轉地盯著送了咖啡進來又出去的秘書的背影,突然心生一計。
「唉,我身為梅的經紀人,既然答應她可不能不做到,所以于先生你從我這裡是得不到任何線索的,倒不如另起爐灶。據我所知,那些辦公室的小姐下班後都不直接回家,聽說她們都會到街角的那家PUB去坐,那家叫「意外人生」的PUB的氣氛似乎不錯……」杜平說著有意無意地讓話尾懸半空中地瞅著梅生。
梅生坐直了身子的揚起眉,「你的意思是……」
杜平誇張地看看牆上的鐘,「差十分五點,我看那些女孩子們八成都在梳理打扮準備出去狂歡了。如果想約她們的話,我會趕在她們敲打卡鐘之前出去!」
頓悟了的梅生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你,非常感激你!」他說著朝杜平伸出手去。
「咦,我說了或做了什ど嗎?我可是個很正派的經紀人,答應了我旗下的藝人們的事,我是絕不會說出去的。」杜平意有所指地和梅生握了握手。
「是,是,謝謝你。」在梅生走了出去之後,杜平按下內線,「李秘書,若有人要請客的話,你們可以「不小心」地說出我家的地址和電話。嗯,要非常的「不小心」,好好去玩吧!」
望著空白的牆面,杜平發現上的自己的心情突然變得輕鬆起來,他望著外頭華燈初上的街景,突然想跟親愛的老婆共享美好的夜晚。
※ ※ ※
聽著CD中傳洩出來的音樂,裕梅仍像尊雕像似的坐在陽台上,打通出去的陽台被季韋改建成玻璃花房式的小起居室。她並沒有見到季韋和他那個能幹的嬌妻琬琪,因為季韋決定出國充電度長假而到歐洲去旅行,他溫柔的妻子當然隨行。
音樂由聖桑的動物狂歡節的水族和天鵝組曲到拉赫曼尼諾夫的帕格尼尼狂想曲,她仍深深地浸溺在自己的思緒裡。在她面前擺著的是那只漂亮而略有缺憾的水晶海豚JOY,這是她未出院前竹影帶到醫院給她的——
「裕梅,我大哥一直很忙,所以沒法子來看你。他怕你會無聊,所以要我把這只海豚帶來給你作伴,他說你一直很喜歡這只叫JOY的海豚。」竹影將海豚放進她手裡之後,隨即忙碌地倒雞湯和削水果,根本就避著裕梅疑惑的目光。